其實小猛在打那個紅球的時候,一點都不緊張。
非但不緊張,他反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可是那個在每個人眼裏看來都是必進的紅球,依然被他給打偏了。
對於小猛這種台球場上的老手來說,這絕不是他的運氣不好,而是一次真真正正的失誤。一次嚴重到足以輸掉這次賭局的失誤。
當小猛看到紅球被“拒之袋外”後,胸口如被重物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眼前一黑,差點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來。
“哈”這次輪到薛天衣笑了,他笑著道:“你又不是菜鳥,怎麼會失誤呢?你可以坐到一邊歇著去了,因為你不會再有機會上場了!”小猛記得這句話是剛自己說過的,沒想到薛天衣這麼快就把它奉還給了自己,這無疑於在他臉上狠狠打了一記巴掌。
薛天衣是個善良的人,有時候善良的人會很心軟,但對於那些鄙夷輕視、敢於挑釁自己的人,他反擊起來卻從不會心軟。
薛天衣已經能用意識去操控桌麵上的每一個球,這就等於擁有了不敗法寶,剛才他的失誤以及小猛的失誤,都是他存心故意營造出來的,他想讓小猛嚐嚐那種從失望到希望、再從希望到絕望的大起大落的痛苦煎熬。
“別得意太早,你就保證稱不會再失誤了?”小猛咬牙道。
“半定不會再失誤!因為我感到我的好運又來了!”薛天衣笑著開始繼續眼前的球局。
“喇”
“啪!”“啪!”薛天衣手起杆出,中間幾乎沒有去思考球體在桌麵的走位問題,看準了一個球後,就直接一杆轟出,一聲接一聲的球體撞擊發出的脆響聲中,一個接一個的紅球和一個個彩球相繼落袋。
圍觀者們看著薛天衣快速而準確的把桌麵上的台球送入袋中,無論是擊球的速度還是精準程度,都令人目眩神馳,歎為觀止,眼見他把最後一個黑8球打落底袋中,眾人不自禁發出一聲歡呼,掌聲隨之響起。
“耶!”秀姐〖興〗奮的跳了起來,和身邊的幾個朋友擊掌相互慶祝後,衝到薛天衣身邊,翹起大拇指讚道:“小薛,打的好!好樣的!”
小猛丟掉手中的球杆,雙手掩住臉麵,一副痛苦表情,隻覺喉嚨發幹發緊,雙腿酥軟無力,看著秀姐等人圍住薛天衣慶祝勝利,他慘然一笑,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癱坐下去,目光仿佛失去了焦點。
他和薛天衣打了五局,盡管以三比二收場,但根據雙方的賭約,他卻已經輸了,輸的是一個月的工資,尤其是最後兩局,他隻得到了一次出杆的機會,輸的實在慘不忍睹。
薛天衣雖然五局中隻勝了兩局,便這兩局勝的實在精彩,把小猛前三局的優秀表現完全掩蓋住,也讓小猛身上的“第一陪打員”光環大大減弱。
“他根本不如我!他隻是運氣好而已!如果再打一局,我一定能贏!我才是勝者!我才是”小猛喃喃說著,看向薛天衣的曰光裏已全是憤恨之色。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圍在薛天衣的身邊問長問短,而小猛的四周,就隻剩下他的幾個死黨在不斷勸慰他。
“滾,你們都他娘的給我滾蛋!老子不就是輸了兩場球嗎?用得著你們這樣假惺惺的安慰嗎?告訴你們,老子不是女人,老子堅強的很,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同情!、,小猛心情糟糕透頂,站起身來,揮舞著手臂,歇斯底裏的怒吼著,把幾個死黨給統統罵走了,然後他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薛天衣的目光穿過身周的人群,向小猛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笑著問站在身前的秀姐:“我通過考核了嗎?可以做你們球館的陪打員了嗎?”秀姐點頭不迭,笑道:“當然可以了!你的球技比起小猛一點都不差!我們老板一會兒就會回來了,你坐在這裏等等,到時候你隻要和我們老板簽一份合約,就正式成為我們球館的陪打員了!”
秀姐話音剛落,一個白白胖胖、滿臉紅光的中年西裝男子從球館大門外走了進來。
“我們老板回來了!”秀姐疾步走過去,迎上了那個白胖西裝男子,低聲和他說了幾句什麼,接著轉身向薛天衣招了招手。
“聽林秀說,說你把我們球館的“第一陪打員,給小猛幹敗了?”
那白胖西裝男子笑眯眯的看著薛天衣走到身前站定,上下打量他幾眼,問道。
薛天衣搖頭道:“我們一共打了五局,而我隻贏了兩局,所以是我敗了。”白胖西裝男子向縮在遠處椅子上的小猛看了一眼,然後拍了拍薛天衣的肩膀,笑道:“小夥子,你很謙虛,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