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郝小妹,慢些跑,這些雨落在地上,瞬間就成了冰淩,小心摔倒。”她扶住氣喘籲籲的郝小妹,提醒道。
“我過來叮囑一下小姐,今晚呆在自己的臥室裏,一定不要外出,一定。”郝小妹再三重複著這句話,說完,轉身向著傭人房跑去。
“怎麼都神經兮兮的?”易木木想起早上蘇涵的叮囑,自言自語著問道。
因為鬼節的緣故?以前十多年的今天,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什麼,不是也照舊平平安安嗎?真是越大的宅院蹊蹺事越多。
好了,不管怎樣,聽人勸吃飽飯,不出門就是了。
晚餐桌上,夏冷羿不在。易木木第一次感覺到有些冷清了,以前不管他多麼冷酷的坐在那兒,總是有一種用餐的氣氛,如今形隻影單,寂寥空蕩,引不起絲毫的食欲。
放下筷子,她往樓上走去。
“小姐,你一定要記住,今夜哪兒都不要去。”蘇涵在身後再次叮囑著,聲音裏有著隱約的擔憂。
“我記住了,一定不會出門,臥室門我都不出,行了吧?”易木木轉臉,指了指樓上的臥室,保證道。
“這都是為小姐好。”蘇涵不好意思的低頭,轉身開始收拾餐桌。
北風呼嘯著,怒吼著猶如席卷過大地上的所有暖意,猶如悲哀的猿啼,讓人忍不住的膽戰心驚。雨絲在強勁的風力下,被擁抱著摔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猶如一隻隻無形的大手,淒厲的拍打著,想要擠進來。
易木木哆嗦著縮進被子裏,清澈的眸子裏滿是驚駭,注視著已經拉上的紫色窗簾。今天是鬼節,剛剛她上網查了,鬼節是釋放鬼魂遊蕩在世界上的日子,難怪這樣惡劣的天氣。風聲嗚咽,猶如萬千冤魂冗長而淒厲的悲聲呼喚。
她閉上眼睛,生怕紫色的窗簾上突然出現一隻幹枯的手,那樣會將她生生嚇死。
她易木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恐怖的鬼神之說。
該死的惡魔,到哪兒去了?每到晚上他不是總喜歡纏著她嗎?怎麼今天倒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躲到哪兒纏綿去了?
她哆嗦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拜托易木木,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好不好?什麼鬼神之說全都是無稽之談,鬼節隻是古老的民俗罷了,以前的人迷信鬼神,如今是科學的時代,怎麼會有鬼神?
這麼一想,心裏好過了一些。
她將被子拉起來蒙住腦袋,閉上眼睛數綿羊。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易木木數到九千多隻綿羊,朦朧中即將睡去。
“所有人都睡了嗎?”
“嗯,東西帶來了?你打聽清楚了,郝小妹一會兒就會去紅房子那兒?”
“我聽得真真切切的,剛剛蘇涵讓郝小妹去紅房子給少爺送東西,那個丫頭模樣還不錯,賣出去一定會是個好價錢的。不像去年那個丫頭,白費了一番功夫。”
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從窗外傳來,易木木一驚,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屏住呼吸仔細聽著,確實有人在說話。而且好像商議著要將郝小妹賣掉。
她掀開被子,伸手關閉了燈,走到窗前往下看去。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雨竟然停了,大朵大朵的雪花飄落下來,如雲如霧,天與地之間滿是白茫茫一片。地上已然是一片白色。窗下,往後院延伸的小道邊,兩團黑影分外顯眼,聽聲音是一男一女,隻是看不清楚長相。
“去吧,等綁住了郝小妹,到跑馬場門口集合。”男人低聲叮囑著,聲音被風吹入易木木的耳中,她往四周打量了一下。
“快躲起來,她過來了。”
女人一聲低呼,二人閃身往牆角裏躲去,消失在易木木的視線裏。
郝小妹會出來?她不是叮囑自己不要出門嗎?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而且聽那意思夏冷羿那個惡魔在紅房子那兒,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一個個問號閃爍在腦海裏,易木木拉緊了窗簾,瞪大了眸子盯著下麵的道路。
果然,郝小妹出現了。
隔著紛飛的雪花,易木木認出那個是郝小妹的身形,身上穿著那件紫色的羽絨服,腳上依然是那雙黃色的雪地靴。雖然看的不甚分明,可她能依稀的分辨出確實是郝小妹。隻是因為天冷的緣故,她的頭上裹著一個大大的圍巾,完全掩蓋了整張臉。
那走路時急匆匆一路小跑的姿勢,更是郝小妹無疑。
“不行,郝小妹,危險!”
想起剛剛那兩個人的談話,她驚呼著,焦急萬分的打開窗戶,打算叫住郝小妹。
哆嗦著推開窗,隻看到郝小妹拐過牆角的一個背影。
“不,不能這麼看著郝小妹被兩個惡徒帶走。”易木木拉開臥室,衝出紫金檀木大門,“蘇管家,蘇管家。”她大聲喊了幾聲,看了一眼遙遠的傭人房在茫茫雪霧中毫無蹤影,無奈的轉身朝著郝小妹消失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