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性。
高帛搖搖頭，歎口氣，“...老奴去備熱水。”
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大王了，這是第二次。大王還沒明白自己的心，不知道他第三次問的時候，他會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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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淩派兵在洛陽城中挨家挨戶的搜魯國細作，當時未免打草驚蛇，並未先將蜉蝣的屍體懸掛於菜市口，而是等夜晚宵禁之後，等城門關閉，兩千禁衛軍從王宮而出，開始在城中搜尋。搜尋一晚無果，次日城門也並未打開，城中百姓皆驚慌不堪，大多不敢出門。
七日後，夜，禁衛軍抓到了三名魯國細作，關於刑部水牢。次日洛陽城門才又打開。
長孫淩最近政務繁忙，加上身上還有傷，並未來得及看審問後的口供，但月霓凰倒是想瞧一瞧。她想看看，宇文璽到底想怎麼殺她。
魯國細作抓到後，蜉蝣的屍體被掛在了菜市口，身上掛了一番旗，棋上字，‘魯國奸細’。隻憑著這四個字和蜉蝣的下場，足以震懾許多人，洛陽城中隱藏的，又豈止魯國的細作和探子。
諸國湧起，山海浮沉多變，今日王朝或許還屹立不倒，明日就有可能是曆史中的洪波逐流。
月霓凰在行宮裏閑逛，身邊的小馨一直跟著她，忽然覺得這丫頭不是來侍候自己的而是來監視自己的。
“你幾歲進宮的？”月霓凰問她。
“奴婢十三歲進的宮。”
月霓凰繼續問，“你今年多少歲了？”
“十九。”
“還有六年你就要出宮嫁人了。”
小馨道：“奴婢不想嫁人。”
月霓凰奇怪了，“不想嫁人？為什麼不想嫁？”
月霓凰見前方有個四角涼亭，亭中布設案幾香爐等物，徑自坐下。
小馨跟著她進去，低頭道：“奴婢出身低賤，是耕農之女。年幼時，家中隻一間陋室，時常吃不飽飯。家中父親是個脾性不好品行也極差的，白日不下地做活不說，還整日爛在酒館子裏吃酒。地裏的活、家中的活、孝順祖父祖母的活計，全仗著母親一人。
奴婢十三歲那年，父親嗜賭，把家中輸得一窮二白，最後把奴婢母親和奴婢都賣到了窯子裏。在被押去窯子的路上，母親助奴婢逃脫，被窯子裏的護手生生打死。
奴婢在逃跑的路上被一商家老爺所救，可這商家老爺也不是什麼好心人，奴婢使了些小聰明才逃脫。
不久宮裏應召宮女，奴婢去了，選宮女的嬤嬤見奴婢相貌還過得去，便收了奴婢。
隻是奴婢母親，屍首怕是都無人收。所以奴婢怕自己也嫁個像父親那樣的人，勞苦了一輩子還要到被賣的下場，想想倒還不如不婚嫁。在宮裏年少做宮女，年老做嬤嬤，死後還有人給副棺木給奴婢埋了。”
月霓凰問她，“你覺得你是運氣好的還是運氣差的？”
“不管運氣好不好，總之奴婢現在已經很知足。”她在偏殿隻服侍娘娘，娘娘看似冷冰冰的脾性不好，但也不亂發脾氣，尋常也沒什麼講究，隻要別打擾她就行。
這是天性。
高帛搖搖頭，歎口氣，“...老奴去備熱水。”
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大王了，這是第二次。大王還沒明白自己的心，不知道他第三次問的時候，他會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