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草原就走了一趟鬼門關,元氣大傷,現今是傷上加傷,已是七分孱弱。
長孫淩微喘著,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逐漸在恢複,胸口的疼痛更是銳減,慢慢的睜開了眸子。
屋中的燈光落在他深邃立體的五官上,顯得他俊美絕倫。
長卷的睫毛簌簌,在他眼底形成淡淡的陰影。
重蓮給他拔了針,道:“好好休息,明兒我把我養的雞宰了給你燉湯喝。”
長孫淩道:“你不是舍不得你的烏雞麼?”
“那不是我心疼你嘛,我讓你做我幹兒子你不做,你要是做了,何止是烏雞,後院養的兔子我都給你宰了做烤兔肉吃。”重蓮笑嗬嗬道。
長孫淩右眉挑了挑,道:“你前幾日不還讓我叫你爺爺?”
重蓮笑得更開心了,“你要做我孫子我也樂意。”
長孫淩:“......”
他翻個身闔眼睡覺。
重蓮道:“怎麼的?還生氣了?”
“為老不尊。”長孫淩道。
重蓮道:“你也沒尊老愛幼啊?”
長孫淩語氣冷冷的,“宰你的烏雞去吧。”
“嘿,還真生氣了,小氣鬼,難怪那丫頭不愛你。”重蓮起身道。
長孫淩轉身瞪他,“有意思沒有?非往人心上紮刀子?”
還是紮的最痛那處。
重蓮見他真生氣了,知道月霓凰是他的心肝兒,是他的命,便道:“好好好,我錯了行麼?爺爺給你道歉,孫子乖,好好睡覺覺。”
長孫淩臉都綠了。
這是道歉?
這是成心給他添堵。
讓他覺都睡不好。
長孫淩恨不得揪住他那一把白胡子,狠狠的扁他一頓。
這世上哪有這樣頑皮的老頭兒。
江寒在一旁問道:“大王可覺得冷,要不要奴才再拿一床被子來。”
長孫淩點了點頭。
他床上已經蓋了一床衾被和一件狐裘,可他仍舊覺得寒冷。
幸好屋內點著炭火,不然他眉宇間又要凍上冰霜。
以往他冬日裏也無需蓋這麼厚的被子,可他這才剛剛入冬,就已經點上了炭火。
江寒抱著一床厚棉被進來,攤開,蓋在長孫淩身上。
他轉身又出門拿了個暖手爐進來,道:“這是重大夫冬日用的,剛剛他宰雞的時候讓我拿的。”
長孫淩嘴角帶起一抹淺笑,“他還真宰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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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日當暄,橘黃的陽光透過密集的樹林照射下來,落進月霓凰房間。
月若瀾一身淡藍色長袍坐在床榻邊,手中拿著翠綠色的短笛吹著令人靜心的曲子。
悅耳的聲音傳遍了樹屋每個角落。
風輕輕的,揚起月若瀾綁束著長發的白色發帶。
一曲吹完,他聽著動靜,然而屋子裏靜靜的,並沒有月霓凰醒來的動靜。
他問身邊的重蓮,“阿姐什麼時候才能醒?她都昏迷二十四天了。”
快一個月。
重蓮道:“沒有配製出壓製千機毒的湯藥之前,她醒不過來。”
月若瀾問道:“你有信心配製出克製千機毒的湯藥麼?”
重蓮搖頭,“沒有,當初我醫治你阿姐,是死馬當活馬醫的。”
他之前在草原就走了一趟鬼門關,元氣大傷,現今是傷上加傷,已是七分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