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綾現在,舉目無親。
吳國皇室裏的那幾個哥哥,根本不算哥哥,就是蠻橫的狼犬,欺負他這個沒有爹娘疼愛的狗崽子。
狗崽子受了傷,也隻會自己躲到角落裏,舔舐自己的傷口,根本不會叫旁人知曉。
阿綾很苦。
可世上卻沒幾人知道他苦。
也沒幾個人會來心疼他。
重蓮道:“你隨我來吧,我說你寫,好好記著。”
“好。”
墨白跟著重蓮到了另一個房間。
江寒在屋內守著長孫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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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風雪絮絮的下著,整個竹屋上方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夜裏極冷,若是不蓋棉被,都能凍得牙齒打架。
長孫淩屋內燃著一盆炭火,此時炭火正旺,屋子裏暖烘烘的。
長孫淩睜開眸子醒來。
他臉色仍舊有些蒼白,嘴唇幹得起皮,有些虛弱。
屋子裏空無一人,靜悄悄的,隻能聽得見外麵的風雪聲。
長孫淩撐著身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披上雪色大氅,徐步至案幾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飲盡,才覺沒那麼口渴。
他坐在軟墊上,看著熟悉的房間,也不覺意外。
在昏迷時,他其實有些意識,知道江寒和墨白把他帶來了藥王穀,而且他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些話。
這些話,他心裏早就有估量、定論。
所以,也不覺得意外。
房門被人推開,墨白一身深藍色長袍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一碗藥。
見長孫淩醒了,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走至他跟前,把藥碗遞給他,“喝了吧。”
長孫淩無言,拿過藥,一口喝了。
墨白道:“這幾日風雪大,等停了我們就回燕王宮吧。”
一直打擾重前輩,也不太好。
長孫淩把藥碗放在桌上,沉聲道:“我還不打算回去。”
“什麼意思?”墨白不解。
賴在這裏不走?
打算在這裏隱居?那大燕怎麼辦?
外祖母也白死了?
南稷本就是小人地痞作風,欺負人欺負慣了的,這次他殺阿淩外祖母就是在挑釁阿淩。
恐怕早就覬覦上大燕疆土了!
恨不得阿淩立刻帶兵打過去。
反正阿淩還有一個外祖母活著的事情,吳國也沒幾人知曉。
殺阿淩外祖母的孽,完全可以不認。
隻要阿淩出兵攻伐吳國,他便可以名正言順以‘抗燕軍,護國門‘的旗號,派將驅逐敵寇。
明明他是個惡人,可世人卻會覺得,他是正義且委屈的一方。
是阿淩野心勃勃,挑起戰爭。
恐怕史書上也會記阿淩一筆。
可若不做聲響,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長孫淩道:“墨白,我不想做長孫淩了…..”
做長孫淩太苦了,沒有爹爹,沒有娘親,也沒有長孫母後,所愛之人也恨死了自己,連親外祖母也被害死了。
長孫淩,鰥寡無依,無親無故。
墨白身子震了震,眸光中帶著心疼,道:“那你做誰?”
長孫淩道:“換張臉,去吳國,做蕭玉。”
外祖母就姓蕭,他就用這蕭姓,報這血仇。
至於蕭玉這個名字,就是他隨便起的。
阿綾現在,舉目無親。
吳國皇室裏的那幾個哥哥,根本不算哥哥,就是蠻橫的狼犬,欺負他這個沒有爹娘疼愛的狗崽子。
狗崽子受了傷,也隻會自己躲到角落裏,舔舐自己的傷口,根本不會叫旁人知曉。
阿綾很苦。
可世上卻沒幾人知道他苦。
也沒幾個人會來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