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淩眸子驚了驚,愣了好一會兒,盯著月霓凰許久,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梨膏糖,傾身過去,咬住,含在了嘴裏。
他雖有注意避免觸碰她的手,可梨膏糖做的隻有拇指大小,他去咬住時,唇齒多多少少還是觸碰到了她的拇指和食指。
月霓凰全身似有電流劃過一樣,酥酥麻麻,讓她腦子一時間發懵。
她無法思考,愣在了原地。
長孫淩見她整個人呆住,眸中克製的火熱和占有再也抑製不住,頃刻間爆發出來。
似洪水一樣,傾瀉而出,收都收不回來。
他每日甚至每時每刻都在告誡自己,要溫柔,克製對她的喜歡,可是一見她,她稍稍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語,一個小小的親密動作就能讓他原形畢露。
就能讓他脫掉這層謙和如玉的外殼,變成一個貪色重欲的野獸。
月霓凰避開長孫淩的眼神,不敢去看。
因為她在蕭子淑的眼神中看到了欲望,男人對女人的赤裸裸的欲望。
這欲望讓她有些害怕,因為她曾在燕王宮長孫淩的眼神裏見到過。
月霓凰把盒子放到了他手中,道:“先生吃完了就去街上買,對嗓子好的。”
長孫淩握緊了盒子,道:“好。”
月霓凰依舊垂著眼簾,不敢抬眸看蕭子淑。
她也不知怎的,心口跳得很快,又雜亂無章。
不得不承認,她對蕭子淑有心動的感覺。
她明白。‘
這種感覺她知道。
長孫淩似乎能感覺到月霓凰的局促慌亂,猜到她應該是怕了自己的眼神,於是他道:“待會兒宴王殿下可能要來蕭某府中,月姑娘無事,就先回府吧。”
月霓凰抬眸看他,見他眼神裏的欲望已經收回,淡得似一汪清泉,不見任何七情六欲,似乎剛才他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就是錯覺。
而月霓凰不知的是,水之所以清澈,就因為懂得沉澱,長孫淩把對她的欲望全部壓製到了眼底,不見絲毫。
月霓凰有些氣惱,但也不知氣什麼。
蕭子淑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咬到自己的手指也不是故意,是梨膏糖太小。
他讓她走,也是怕他們的籌謀被宴王發現。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點錯都沒有。
錯的是她。
她好端端的喂他糖做什麼?
這樣親密的動作能對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做麼?
是她逾矩,是她活該。
月霓凰道:“好,那我就不打擾蕭先生了,告辭。”
她轉身離開,從後門出了沉雪居。
長孫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悠然握緊了雙手。
*
天色黑沉,屋外又下起了綿綿小雪,刮著寒徹入骨的微風。
長孫淩坐在待客居的梨木矮桌前等著南宴前來。
他身上披了件狐裘,腿上蓋了一張氈毯,手裏捧著個湯婆子,身子依靠著椅背,靜靜等待著。
稍許,炘奴引著南宴進了屋中。
他淺灰色的大氅上還沾著好些雪花,進屋時一身的寒氣。
長孫淩攏了攏身上的狐裘,似乎見他滿身的風雪自己都覺得寒冷。
長孫淩眸子驚了驚,愣了好一會兒,盯著月霓凰許久,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梨膏糖,傾身過去,咬住,含在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