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常大哥的好意我記得了,不過,遊老大的禮節也忒繁多了些,小弟我倒是覺得,感激貴在知心,不在乎形式,他既看在大哥你的麵上破格收錄了我,那麼小弟我記下了,以後還他一個人情就是。”
“好好,薛兄弟,我這就帶你回家,這一次,一定要記住了,遊老大豪爽不羈,不會當場找你的麻煩,但山寨裏其他的兄弟,難保沒有惹事的,小心為上。”常不偷隻好且顧眼前。
“好,一切聽大哥吩咐。”
常不偷帶著薛衝轉過幾重山坳,就看到一棵樹上拴著一匹戰馬,對薛衝說道:“薛兄弟,委屈你了,這次我們隻能兩人騎一匹馬了。”
“有勞大哥了。”
薛衝的眼裏發了光,他長到這麼大,看別人騎馬是看到過的,但自己騎馬,這還是頭一遭。大匈帝國四處征戰,馬匹向來都很緊張,而且養馬要征收很重的捐稅,這就導致了民間的馬匹很少,隻要不是像許霸這樣的大財主,根本交不起捐稅。當然,這也是帝國的策略,民間馬匹多了,亂民就會更加難製。天下盜賊蜂起,而政府難於剿滅的,往往就是馬賊。大匈帝國最常見的交通工具是牛車和騾車,馬車基本上用在戰場上。
常不偷一躍上馬,拉著薛衝的手,讓他攀上馬背。
薛衝隨即坐下,那馬放開四蹄,衝了出去,穩穩的猶如坐在平地上,四周的景物飛快的變換,使薛衝有種騰雲駕霧的感覺,忍不住讚一聲:“好馬!”
常不偷笑一聲:“嗬嗬,這還不算最好的,這隻是我們搶的朝廷的官馬,你先前沒有看到遊老大的馬嗎,名字叫‘嘶風落雪’,那才叫寶馬,日行千裏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在戰陣之中靈性十足,有了它,簡直如虎添翼,萬金難求,是搶的皇帝老兒的貢馬。”
“遊老大敢搶皇帝的東西?”薛衝頓時對老大有些佩服。
“嗬嗬,這有什麼不敢?遊大哥說了,惹惱了他,三年之後,帶大家夥兒將盛京占了,自己做皇帝。”
“盛京是什麼地方?”
“嗬嗬,兄弟,看來你的世麵太少了,盛京就是大匈帝國的都城。”
“啊,他們要造反?”
聽到了遊人熊這膽大包天的話,薛衝心中頓時升起佩服的心思。
“遊大哥的誌向不小。”
“這還用說,他來到我大雪山的兩三年,圍剿我們的官兵前後死了八個指揮使,傷亡數千人,聽說將盛京的蕭元帥都驚動了,但我們雪山派還是照樣活得生龍活虎,反而越來越強大。”
“可……可我看大哥手下的人,也就三四百人,怎麼可能跟官軍抗衡?”
“你錯了,我雪山派堂堂大幫,怎麼可能才三四百人?你今天看到的這三四百人,是我們雪山派的核心幫眾,幫會最精華的人物。”
“怪不得。”薛衝頓時恍然了,一些老弱婦孺,還有留守的幫眾,數量肯定是這些精銳的十倍不止。
“大雪山地勢險要,再加上大哥武功高強,領導有方,馭下嚴明,每一次和官軍對戰的時候,雪山派都是上下一心,誓死血戰,屢敗強敵,這才有了今日的名聲。”
“常大哥,聽你說,你是四大心目之一,不知這是什麼職位?”
“這不算什麼,我雪山派雖然是幫會,但是和大匈帝國軍隊的建製差不多,幫主之下有四大護法,武功都是極高,然後是大總管,管理一切的財務和供給,再下麵就是我們四大心目,負責統領四隻山寨的精銳,再下麵,就是千夫長、十夫長,伍長,還有一般的幫眾。”
“大哥,看來你的官職不小啊,為什麼稱為心目呢?”
“嗬嗬,湊合著手下兄弟有一千把人,至於為什麼叫心目,就是因為我常常挖心,我雪山派的規矩,入夥必須要交投名狀,喝挖心血酒,久而久之,心目的名字就出現了。”
兩人在馬上談談說說,不知時光之過也,到這天晚上深夜戌時,這才到了雪山派的老巢,已經深入大雪山腹地。
雪山派的老巢三麵環山,但山的後麵都是萬丈懸崖峭壁,飛鳥難渡,隻有一條通向外界的道路,易守難攻,寨門前鹿角深栽,檑木炮石等物齊備,外麵用兩三人高的柵欄將入寨子正麵的路全部封堵。這樣一來,即使朝廷派遣十萬大軍,急切之間也不能攻下寨子。
寨門此時大開,紅色的火光透出,可以看到一排一排整齊的房舍。
常不偷下馬,將馬交給一個手下牽往馬廄,攜薛衝的手走了進去,寨中地勢寬闊,大約有數百畝。
山寨裏的房舍,雖然大都粗製濫造,但數量實在不少,沿著山勢向四麵八方蜿蜒,少說也有五六千間房舍。而且買賣什麼的都有,賣小吃的,賣日雜的,賭坊青樓,酒館林立,形成了市集,居然比許家集熱鬧了數倍,到處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