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衝全身都處在胎息的境界之中,心靈無比清晰的感覺出元彪的每一次心跳,每一處血脈的運行。
一個人人要出手殺敵,總有種種的征兆,或提手或抬足,或寬肩,或縮頸,就是要用音殺或者其他的奇門武功,全身的肢體或者血液的流動,毛孔的張弛,總有種種異常的反應。
這是自然界中必然的現象。
自然界中能量的轉換,有些東西,是鐵律,人無法改變。
就好比元彪這一招“秋玉襲月”,將靈劍藏於腋下,雙拳成虎撲之狀擊敵,吸引敵人所有的注意力,但是秋玉劍卻從腋下不可思議的角度射入薛衝的前心。
這本是必殺的一招。
當年這秋玉劍的女主人曾經以這一招殺人無數,元洪擔心自己在天下英雄麵前失了臉麵,這半個月之中除了提升兒子的輕功,灌頂他的內力之外,更教了他不少的絕招,務必要將薛衝斬殺當場。
這是他對元彪鐵一樣的命令。
這一戰,不僅關係找回場子的事情,更關係到他這個新任的天下水陸大元帥的威信,當然也牽涉到他和元壁君之間的爭競。
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替天傲殺了這個十分討厭的小子。
這段時間以來,薛衝得到太後的賞識,達到了一種使他驚駭的地步。
大匈朝廷已經夠烏煙瘴氣了,他自然不希望薛衝崛起,將本來已經很亂的朝政搞得一團糟。
大匈帝國之中亂軍四起,到處都是占山為王的草寇,國庫虧空,更麵臨來自於周邊大國的威脅,以他現在的高位,必須得穩定住大匈的局勢。
因此無論怎麼說,他都必須得殺了薛衝。
自從他見到薛衝的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薛衝身上似乎隱藏著很大的秘密。
他當然沒有任何的證據,可是他的直覺非常的敏銳。
肉身接天的強者,身上的穴竅都有可能和天上的星辰溝通,這就使得他們的感應能力,達到一種神明的地步,任何的威脅在他們的麵前都有一種本能的感應。
這和薛衝的心靈力修煉有一些相似,不過當然沒有胎息這樣的精確。
他隻是一種朦朧的感應。
這樣的感覺,不僅元洪有,就是元壁君也有。
所以這一戰,這兩個大國的統治者心中也隱隱有一種窺視薛衝的意思。
……
“劉庸居然躲過了這一招?”
元壁君的臉色都有些變了,元洪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像是暴雨前的天空。
元壁君一直在等著薛衝不敵的一刻,而且做好了要救他命的準備。
她知道元洪和元彪一心想殺了他,但是她自然不能讓這樣的男人死。
這個男人不僅在有些方麵功能強大,而且十分的有用,栽培他就是為了取代天傲在自己心中至高無上的地位,同時也是培養另一股勢力的崛起。
她這樣的統治者,對權力的理解甚為深刻。宮中如果是一家獨大的話,十分的不利於他駕馭,而一旦有了薛衝的崛起,相互之間有了競爭,她這個做太後的,就更加的能夠左右逢源。
曆朝曆代的統治者,玩弄的權術之中,將臣下分為兩黨兩派或者更多黨派,都是便於操控的妙法,到時候他隻需要支持其中的一派或者幾派,自能使局勢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
蕭君的神色之中也有了驚奇之色。
他是一個看去五十上下的白淨長者,幾縷胡須飄揚,有幾分儒雅之態,但是他的眼神淩厲,裏麵似乎隱藏著豺狼虎豹一般,使人不敢逼視。
你隻有看到他的眼神,才會知道他曾經是大匈帝國水陸大元帥,掌握天下精兵。
蕭君身邊的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大突帝國的冰淩公主,心中仰慕中原的文化,因此來到盛京太學之中攻讀,拜蕭君為義父。
也隻有這樣的人,才敢在太後邀請觀戰的時候遲到。
大突的國力強大,絲毫不弱於大匈,是大匈北方最強的帝國,冰淩公主美豔無雙,追求者自是絡繹於途,可是她眼界甚高,至今仍然是獨身。
大突皇帝十分愛惜這個女兒,自是按照她的意思,拒絕了所有的求婚者。
她長相十分甜美,因此乍看之下都會以為她是在對你微笑,其實她寒冷如冰,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向陌生的男人笑過。
若說她的笑能值千金,那也說得少了。
但是此時她的眼中現出了一絲擔憂的神色。
“義父,這太不公平啦。”
她的聲音雖輕,但是蕭君立即就用眼神阻止了她。
冰淩公主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立即不再追問此事。她知道蕭君太師既然阻止她說下去,一定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