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箏一句話將葉落秋怒意點到了極點,她跪在顧箏身旁的蒲團上,轉頭望著她冷冷道:
“我警告你,葉家隻能是我父親的,你若敢在祖母麵前嚼舌根,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箏嗤笑一聲,淡淡問她,“你能對我如何?”
“你……”葉落秋一噎。
“大伯百年之後,你又待如何?”
葉落秋沉默下來,她平日裏那樣囂張跋扈其實隻是因為她父親病重纏身,她隻得強勢些,別人才不敢欺負她與母親。
“你我是嫡親的姐妹,咱們葉府人丁稀少更要團結一致,不讓旁人欺負咱們才是”
顧箏趁機說下這些話,見她神色已然動容,隻是撇不下麵子,又笑著去拉住她的手,
“三姐姐,這次是妹妹的錯,我不該因為一支步搖便與姐姐掙的麵紅耳赤,耽擱了回府的時間”
“你……你方才在祖母麵前便隻說了這些?”葉落秋驚訝的看著她,語氣軟了幾分。
顧箏點點頭,抿唇道:“姐姐那些話委實讓我生氣,不過,那些都是我們姐妹之間的小矛盾,我實不該再記著”
“可我把今日大街你被蕭大少爺擄去之事告訴了祖母,你就半點不怨恨我?”葉落秋半信半疑的望著她。
“這是事實,而且錯不在我,我為何要怨你?”顧箏笑問道。
又幽幽的瞥了她一眼,“不過,你這些所作所為,我確實很不喜歡你”
葉落秋這才眉目舒展來,冷哼一聲,“我也不喜歡你,最多,我以後不再主動欺負你了,可你若敢欺負我一分,我還會還回來的!”
葉落秋做出張牙舞爪的姿勢,隻是與顧箏的沉靜淡然相比,葉落秋的氣勢不免低弱了幾分。
兩人算是勉強握手言和了,跪了不到一個時辰,葉落秋便昏昏欲睡,不知不覺的往顧箏肩膀一倒,呼呼大睡了起來。
顧箏扶著她躺好,又給她蓋了件披風,才揉著膝蓋慢慢站起身,祠堂沉悶,倒不如院子涼快,冷風吹得她刺骨,心口才不會那般疼痛。
這樣漆黑的夜裏總是容易惹人想起從前,顧箏的從前活了十九年,十六歲之前最是尊貴肆意,十六歲之後卻生不如死。
“顧瑩……顧瑩……”
顧箏輕聲念著,臉上帶著笑意,眼底卻一片幽暗,她忽然轉過身,微微仰頭看向院子裏一顆大樹。
眸光沉靜幽深。
蕭昶弋從樹上躍下來,臉上沒一點被抓包的尷尬,一副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跨坐在石凳上,嘴角銜著一根狗尾巴草,
“小丫頭,你大半夜的在院子裏哭什麼?”
顧箏走近,淡然望著他,“我何時哭了?”
眼眶裏沒有半點淚痕,想到她方才的動作,似乎是為了證明她確實沒哭的舉動。
蕭昶弋忽然覺得這樣的舉動甚是可愛,下意識地抬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顧箏看著他的動作一怔,從前蕭昶弋也常常這般拉著她衣角。
蕭昶弋很快回過神,神色自若的收回手,輕咳一聲,“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我已讓人來葉府賠禮道歉,想來你的責罰也很快能免了”
顧箏點頭,指著自己膝蓋問他,“那我這跪的一個時辰,你要如何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