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小吃盡苦頭,幾次險些喪命,後來你被害流入土匪窩,隻怕也是吃了不少苦才能不受人欺負,再到如今,你世子之位被奪,你父親怨你不成器,你不得不裝成隻會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才能在這諾大的京城拚得一席之地”

“你說”顧箏緊盯著他的眸子,一字一句,“你如何得意了?”

“你……”蕭昶弋的神色已經不能用震撼二字來形容了,他望著顧箏,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來,“你……你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我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今的境地要如何運用才能擊敗你那個毒舌般的繼母”

說罷,顧箏便邁步離開,留他自個兒好好思忖。

顧箏算著時辰回桃園找葉落秋,遠遠的,就瞧見葉落秋站在桃樹下望著桃花紛飛的樣子入了神。

顧箏望了眼周圍,隻有兩個侍女在一旁,她笑著上前,葉落秋聽到她的腳步聲回過頭,“四妹妹回來了,大伯母那兒可好了?”

“她閑這兒吵,便先去了山下等咱們,那人……三姐姐可見到了?”顧箏見她神色自若,便開口試探問道。

葉落秋點頭淡笑道:“見過了,眉清目秀,謙謙有禮,與大伯母說得一般無二”

“那三姐姐的意思是?”顧箏問道。

葉落秋眸子微垂,淡淡道:“聽說這人我母親也是極滿意的……就他吧!”

說罷,葉落秋又邁了步子,顧箏隨上她的步伐,見她臉上無半分欣喜,忍不住開口道:“三姐姐,若你不滿意,咱們還可以多挑挑的”

“不必了”葉落秋搖頭拒絕,“我父親沒多少日子了,他想看著我成親,興許,他心底一高興,就好起來了呢?”

說著,葉落秋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她心裏明白這話到底也隻是騙騙自己。

見她如此,顧箏也再說不出口勸她的話。

來時便沉悶悶,回去時各有心事,馬車裏安靜得隻有車外的徐徐風聲,倒更顯得沉悶。

等到了葉府,還沒來得及回院子,顧箏與葉落秋又被請去了含秋館正堂。

碧澗讓人帶了滿之等人與香夏進來,又朝顧箏輕輕點頭,顧箏便知事情如自己所料。

顧箏微垂著眸子,搭在梨花木桌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清脆的聲音仿佛打在香夏的心底,讓她忍不住發顫。

“誰先說?”顧箏淡淡問道。

滿之跪上前,道:“四姑娘,那日奴婢腹中疼痛難忍,但奴婢記著自己的職責,半刻都不敢離開,是香夏姐姐說願意幫奴婢看一會兒”

“你之前為何不說?”顧箏問道。

滿之看了看香夏,低頭道:“之前是香夏姐姐幫了奴婢,奴婢相信她,但今日……”

今日香夏企圖私逃,又有頭花為證,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香夏知曉,自己再如何辯解也無用了。

“香夏,大姐姐的嫁衣被你蓄意毀壞,你可認?”顧箏起身,走到她麵前,沉聲問道。

“嗬,四姑娘已經查出來了,又何必多問呢?”香夏一臉頹廢之色,又轉頭望著葉落秋道:

“我一心為三姑娘所想,事事為三姑娘籌謀,你卻故意疏遠我,還將我調去灑掃做個三等侍女,害我落得如此下場,我隻可惜,沒能將此事嫁禍到你身上,讓你背上罵名、痛不欲生”

“原來你這般恨我,你說你一為我著想,可你都做了些什麼?是你說大伯母一家是回來搶我家宅,是你說四妹妹故意討好祖母與我作對,是你說大姐姐覓得如意郎君”葉落秋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