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信離開之後,碧澗也低首道:“姑娘,奴婢身子不適,想同姑娘請半日假”

說完,她就捂著唇跑了出去。

顧箏來不及喚住她,隻好讓人隨後跟過去瞧瞧她,聽聞她隻是將自己關在屋裏,也不同旁人講話。

顧箏又讓人送了些吃食過去,她知道此時此刻也隻能讓她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才是最好的。

其實蕭信說的雖然傷人了些,卻也不無道理。

楚辭那樣的人,冷心冷情,若他對碧澗無意,是任憑碧澗如何用真心付出,他亦不會瞧一眼的,最後傷得人也隻會是碧澗自己。

顧箏側撐在軟榻上,倚靠著窗前,惆悵了半日,晶指忽然摸到軟榻上的信箋。

她拿起拆開來,裏邊有足足三頁紙密密麻麻寫了滿頁,顧箏一字一字的看。

其實都是些軍營裏日常小事,事無巨細,蕭昶弋一一寫了下來,到了末頁,顧箏望著最後一行小字,神色怔然。

向來淡然的神色竟有幾分慌亂,她忙將信折好,小心放進信封,裝進盒中,在妝奩上放好。

隻是不知為何,眸子卻無法移開,隻緊緊盯著那盒子,耳畔腦海都是他的聲音。

縱然她用盡力氣強迫自己閉上眸子,不去看那盒子,那盒子裏的字字句句也能躥到她腦海中,甩也甩不掉。

心底莫名一陣煩躁,顧箏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喃喃道:“顧箏啊顧箏,你莫不是也中了什麼蠱毒,怎麼如此神誌不清了?”

“罷了罷了,非要隨了心願,才肯安靜下來!”

一番自我鬥爭,顧箏取了盒子又重新打開,一字一字望著那最後一行小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竟不知不覺的念了出來,“從前不知相思意,今後日日複相思”

念著念著,她又噗嗤笑出聲來,撇嘴低吟道:“誰允許你日日相思了!”

晚間碧澗回來時已經神色如常,甚至都沒有提起楚辭一個字,即便是三日之後,楚辭回來了,碧澗也隻是低頭做著手裏的事兒,似沒聽到般。

顧箏起身,想著要去清含齋問問清楚,似想到什麼,她轉頭說道:“碧澗,你隨我一同去吧!”

“姑娘……奴婢……奴婢替您把明日要去蘇府穿的衣裳熏一下,您就讓雁晴她們同您去吧!”

“也好”顧箏點頭,也不勉強她。

等顧箏離開了玉箏榭,碧澗臉上才浮現出失落的神色。

清含齋內,楚辭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上,披了曲水暗青錦織的寬大袍子,幹淨秀氣的眸子帶了幾分疲憊,揉著眉心的動作清麗出塵氣息。

他這個模樣倒與蕭昶弋有幾分相似,隻是蕭昶弋身上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既出塵讓人不敢輕易褻瀆,又魅惑入骨讓人忍不住靠近。

楚辭身上更多的則是幹淨純粹的無害之氣,可你一但靠近,才會發現他滿身戾氣,會傷得你遍體鱗傷。

這樣的人顧箏一向是敬而遠之的。

“怎麼?葉四姑娘這是突然發現本公子的無雙美色,想棄了蕭大少爺轉投本公子的懷抱嗎?”

楚辭淡淡的聲音傳到耳中,顧箏才發覺自己竟在門外站了許久,也不知是怎麼了。

自那封信箋出現之後,她瞧見了誰,都忍不住拿蕭昶弋出來比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