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箏嗤笑一聲,冷冷道:“我葉家雖無權勢,但也絕不容許旁人欺辱,姓榮的,我原以為,你我兩家交好,你平日待我姐姐又體貼周到,她嫁與你是最幸福的”

“隻可惜,我葉家看走了眼,竟以為你會好好待我姐姐”顧箏拿了早已經備好了的和離書,

“這是我替姐姐寫,你簽個字,我即刻就帶我姐姐走”

榮以心頭一震,望著和離書心頭一陣疼痛,宛如割肉削骨,他連搖頭,“我不簽,我絕不會與婉兒和離的”

“至少……至少等婉兒醒來”

或許在榮以心底,葉落婉隻是沒了孩子,心底難受,又或許怪他這幾日冷落了她。

他卻沒想到葉落婉醒來的第一話便是:“和離吧!”

“婉兒……你”榮以不可置信的望著葉落婉,仿佛她說了多麼絕情的話一般。

“我說和離”葉落婉望著他,一字一字重複了一次,“或者”

她頓了頓,輕笑道:“發賣了珠兒”

“你……你胡說什麼?”榮以沒想到一想溫柔善良的葉落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發賣了珠兒他如何向顧瑩交代?

而這樣的猶豫神色在葉落婉看來便是不舍,她冷笑一聲,眼底是掩不住的失望,

“若我說,孩子是珠兒害死的,你還要留她?”

“怎麼會……”榮以下意識地辯駁。

“為何不會?榮以,你可知姐姐這一個月,每日吃了些什麼?”顧箏冷聲質問。

顧箏眸光灼灼,望得榮以有點兒心虛,這個月,他心有愧疚,所以從未踏足這個院子。

即便在葉落婉熟睡時來了,也是不敢打擾,不敢驚動任何人。

葉落婉吃了些什麼,他更是不敢細問,隻知她食欲極好,待人依舊溫柔,仿佛他在與不在都不重要。

為此,榮以還暗暗以為葉落婉隻是把她自己當成榮家太太,他榮以的妻,卻無男女之間的愛慕,才會這般不妒不恨。

他說不出話來,顧箏也不意外,翻來手裏的冊子,“姐姐今日吃的是玫瑰酥餅,昨日吃的是山楂糕”

“這些都是常人無異,孕婦吃了卻容易傷及胎兒,我姐姐足足吃了一月,每一日都是要她命的東西”

冊子砸到榮以臉上,他不閃不避,動作有些緩慢的撿起冊子,一字一字看。

“聽說這位廚娘是貴府一月前找來的,她廚藝精湛,做的點心香味俱全,心思又極巧妙,隻要是孕婦禁忌的事物都沾一點兒,卻又沾得不多”

“不出兩月,必胎死腹中,神不知鬼不覺,我姐姐近日心神不佳,所以出事快了些,那廚娘來不及跑,我讓人抓了,已經送去了官府”

“我姐姐方才已經說了,要麼發賣了珠兒,要麼請榮都尉簽下和離書,從此兩家再無瓜葛”

“珠兒的去留我做不了主,四妹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嗬護婉兒,絕不讓此事再發生”

榮以神色堅定,或許他此刻是真心這般想,可是,顧箏不敢,也不願賭。

“嗬,是怕得罪了顧瑩吧?珠兒恰好也是進府一月呢!榮都尉覺得兩者毫無幹係麼?”

顧箏的話,榮以信,可是,他不能不管整個榮家,葉落婉是他的妻,他也不想放手。

如此兩難之地,榮以隻恨自己無能,一手砸在桌子上,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