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壹號房”蕭昶弋淡聲說著,三人進了屋,等小廝將飯菜擺放好離開之後。
顧箏與蕭昶弋同時望向衛狼,衛狼微微抬頭望了眼桌上的酒菜,又低頭默了默,才開口道:
“那個人的身上有血腥味”
蕭昶弋眯了眯眸子,他是戰場上踩著屍體活下來的,也因此對血腥味比常人要敏感幾分。
當時他離那人遠,相較來說衛狼離他近許多,衛狼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可那人看著又分明是個不會武功的人。
事情似乎開始變得讓人捉摸不透,不止是奇怪男人身上的血腥味,還有衛狼對血腥味那般激烈的反應。
同樣好奇的還有顧箏,她知道衛狼必定經曆了許多常人未經過的苦楚才能依舊活著,卻不知他到底是怎麼從顧箏手裏活了下來,又是怎麼被鑒寶大會當成拍賣物的。
“當年……縣主莫名失蹤,玉寧縣主身旁的心腹又接二連三出事,不是意外跌入池塘,便是莫名病亡,我懷疑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便暗中監視著有最大嫌疑的顧瑩,果不其然,我監視她數日,終於發現她竟然與襄義侯之子私會,還出口汙蔑玉寧縣主與人私通被撞破後又私逃”
“我一時氣不過,便想找她問個清楚,誰料她竟然連鎮南侯留下的暗衛也一並籠絡了”
“我中了她的計謀,被她關到密室,受她日日折磨,密室內除了我,還有許多,皆是名義上發賣了,得罪過她的侍女嬤嬤,全部受她極刑,竟無一人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她就是魔,無惡不作的魔,我每日聞著血腥味,夢裏都是血腥味,這味道我太熟悉了”
“總有一日,她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顧箏垂著眸子,也不知是對衛狼保證,還是告訴自己。
顧瑩做得惡,樁樁件件,她都要替她記著。
蕭昶弋自然握住顧箏的手,轉頭問道:“她如此心狠手辣,怎會由得你活著逃出來?”
“嗬”衛狼冷聲一笑,“她自然不會讓我活著離開,那日我故意激怒她,她怒極了便將我扔入毒蟲窟,受百蟲咬蝕之痛”
“或許,她以為我死了,便直接將我扔在屍堆,卻沒想到百蟲之毒沒能毒死我,反而我還因此百毒不侵”
這些天,衛狼一直惜字如金,隻有今日,顧箏才從他臉上看到真真切切的恨意。
隻是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他。
“飯菜要冷了,快吃吧!”蕭昶弋溫聲道,細心得將筷著放入顧箏手裏。
顧箏點頭,有些心不在焉,這些日子,她過得太安逸了,差點兒就忘了顧瑩的惡行。
甚至,忘了她曾經死過一次。
雨太大,顧箏幾人隻得在客棧留了幾日,又因下著雨,也沒法出去逛,倒有些百無聊賴。
顧箏趴在窗台,看著樓下人來人往,隨口喚道:“碧澗,我有些餓了”
碧澗未答,顧箏又喚了聲,仍是無人答,顧箏疑惑轉頭,在屋內搜尋了一圈,又望著樓下的人群,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恍然想起,從昨日到了客來居,碧澗說了一聲出去買些路上要用的幹糧之後便再無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