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藍,真好聽”顧箏笑著,輕聲喚著懷中的嬰孩,“小容藍,可要記住了,我是你箏姨”
葉落秋靠在金絲描花絨枕上,望著一大一小,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嘴角也跟著緩緩彎起。
從許家出來,顧箏想著蕭昶弋也還未回來,便讓蕭信朝葉府去,剛上了官道,便迎麵撞上一輛通體暗黃的馬車。
馬車倏然停了下來,坐在裏麵的顧箏被突如其來的顛簸驚得立刻困意全無。
她抬聲問道:“蕭信,出了何事。”
馬車外的蕭信立刻恭敬道:“太太,是李老太傅的馬車”
“李老太傅?”顧箏喃聲道,眸子裏閃過一絲驚訝,她抬手掀開珠簾一角,朝對麵那輛馬車望去。
馬車外的珠簾上鑲嵌著各色寶石,頂端是金絲雪絨織成的外罩,馬車上更是用罕見的金絲楠黃木。
這個李老太傅還真是奢侈啊!
顧箏輕笑一聲,正要開口讓蕭信讓路,對麵的小廝便已經斥聲開口:
“放肆,見了李老太傅的尊駕還不速速讓開”
顧箏眸子微冷,淡淡道:“蕭信,不必讓,加快速度衝過去”
“是”蕭信點頭,揚起馬鞭一揮,馬迅速衝了出去,那小廝原本還氣勢昂昂的,見了衝過來的馬車立刻往一邊避。
可是,他之前為了擋住顧箏的路,故意走最中間的道,此時猛然往旁邊,速度控製不及便往一邊倒了過去。
而顧箏的馬車也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她起身下了馬車,望著從馬車裏狼狽爬出來的李老太傅,忙上前一臉擔憂的說道:“李老太傅,您沒事兒吧?”
李老太傅拍了拍身上的灰,冷哼一聲,“托蕭太太的福,老夫還沒當場喪命”
顧箏忙笑道:“托福這樣的小事李老太傅就不必掛在心上了,既然李老太傅無事,晚輩便先告辭了”
“你,站住!”李老太傅指著顧箏的手指都氣得發顫,“老夫這麼多年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你這樣蠻橫無理的小輩”
顧箏步子一頓,回身望著他揚唇笑道:“李老太傅說笑了,我家夫君可是常誇讚我知書達禮呢!”
李老太傅被顧箏無辜的語氣氣的發笑,“你知書達禮?嗬,簡直不可理喻,你將老夫的馬車撞翻成這樣,居然說你知書達禮?”
顧箏淡淡笑道:“李老太傅許久未回京,莫不是都忘了這京城的規矩了?老太傅如今解甲歸田,身上早沒了官階”
“晚輩慚愧,不小心入了皇上的眼,得皇上賞賜,封了個縣主的誥命,這按理來說是該老太傅讓晚輩的”
望著李老太傅臉上越來越黑的臉,顧箏反而笑容越來越燦爛,“晚輩以為老太傅知曉這一點,才盡管駕了馬車,誰知您這小廝竟是個不長眼的”
李老太傅雖然滿腔怒意,卻也知曉顧箏的話不是不無道理,若這事兒鬧到皇上麵前,皇上或許還是會責怪他不懂禮製,跟一個小輩計較。
可眼前的顧箏實在討人厭,與他孫女說的一般狡詐,看來除掉一個眼中釘還得從長計議,想到這兒,李老太傅臉上的怒意已經轉換成了溫色。
他望著顧箏沉聲道:“是老夫忘了,多謝蕭太太提醒,老夫改日,定會再同蕭太太討教討教這京城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