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澗忙湊近她,額頭卻顧箏狠狠敲了一下,“說吧!是誰指使你的?蕭信?還是蕭昶弋?”
“姑娘……”碧澗揉著額頭,望著顧箏,有些不願開口。
“嗯?”顧箏尾音輕揚著,神色淡然,依舊在等著她開口。
碧澗無奈,隻得緩緩開口,“是……”
話音剛起,她便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碧澗一喜,忙掀開車簾子,望著外頭屋簷上刻著的牌匾二字。
她忙轉頭望著顧箏道:“姑娘,既然都到了,不如您自己去瞧瞧是什麼回事,奴婢嘴笨,恐解釋不清”
顧箏瞪了她一眼,無奈道:“回去再罰你”
碧澗眨眨眼笑道,一般她家姑娘這般說便不會再她了。
兩人下了馬車,進了院子,顧箏還特意將著院子打量一番,卻發現好像與昨日沒什麼不同。
也不知碧澗方才為何非要她來這兒,想著顧箏又忍不住轉頭瞥了眼碧澗。
這回這丫頭眸子裏的神色倒是與她一般同樣是不解疑惑和茫然。
碧澗見這院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心底便忍不住將蕭信念叨了幾遍。
明明是他要她把她家姑娘帶來,他們主仆卻什麼都沒做,這樣不是反而惹她家姑娘傷心麼?
碧澗剛想著去找蕭信問個清楚,肩頭便被輕輕一拍,她立刻回頭對上蕭信那張帶著憨厚天意的臉。
她瞪了蕭信一眼,才開口說道:“我家姑娘已經來了,姑爺呢?”
蕭信豎著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碧澗眨眨眼疑惑望著他,卻忽然被他拉著出了門。
身後的動靜傳入耳中,顧箏忙回頭,才發現碧澗居然也不見了,而槐院的門竟然不知何時被關上了。
“碧澗、碧澗?”顧箏喚了兩聲也沒有任何回應,隻好轉身朝屋內走去。
一推開門,闖入眼簾的是一層將整個視覺都籠罩了的紅綢,顧箏抬手,掀開紅綢,神色呆怔在原地。
滿目觸及的地上都是鮮豔奪目的花朵,中間空出一條紅綢鋪起來的小路。
沿著小路走到最裏是布置得雅致的內室,掀起珠簾,顧箏緩步上前。
一張張畫卷用琉璃串著吊在顧箏眼前,她一張張望去,這些畫卷上畫的全部都是她的樣子。
行坐臥立,喜笑嗔怒,每一張都是她。
顧箏彎唇笑著,眸子卻有些發酸,一雙手忽然環住她纖細的腰,
顧箏轉頭對上他深邃的眸子,他低沉的嗓音輕輕落入她耳中,
“今日這般可歡喜?”
“你這幾日都在這裏布置?”顧箏輕聲問道,話一出口,聲音就哽咽起來。
“早就開始準備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是笄禮,可惜我明日就要離開,我舍不得將這最後幾個時辰讓旁人打擾,所以,隻能由我一人來替你帶上著笄簪了”
話落,他手裏出現一支白玉笄簪,他抬手將白玉笄簪替顧箏帶入發間。
顧箏定定望著他,看著神色溫柔的他,臉上似乎有幾分疲憊,顯然是這日沒睡好。
想著這些日子,他每日夜深才回府,她醒來時身旁都已經微涼,而她竟然還胡思亂想。
顧箏踮起腳尖,摟著他脖子。緩緩抬頭,兩人的身影在隱約的帳幔中漸漸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