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盯著顧箏手裏的茶盞細看了幾眼,輕笑道:“這的確是本宮宮中的東西,不過,僅憑這個你便想定本宮的罪也未免太天真了些”

顧箏淡淡笑道:

“臣婦早料到娘娘不會承認,也想過或許是臣婦弄錯了,又或許是娘娘賞賜了哪個命婦,也未必就是皇後娘親手將這梅花紅瓷茶盞帶進榮府的……”

似想到什麼,皇後神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她沉聲開口道:“這梅花紅瓷茶盞確實不止本宮這裏有”

皇後臉色陰沉,想起那日顧瑩在鳳鸞殿誇讚她宮中梅花紅瓷茶盞,又向她討要一套。

她便給了顧瑩,卻沒想到今日卻成了刺向她的利劍。

皇後在心底記恨上了顧瑩,抬眸對上顧箏冷硬強勢的語氣卻也沒有緩和一分,

“既然蕭太太沒有證據證明本宮就是加害榮家夫婦的凶手,本宮就不奉陪了”

說完,皇後冷哼一聲,直接邁著步子出大殿,徐公公正迎麵進來,

“皇上,蕭侍衛求見”

顧箏勾了勾唇,輕笑道:“皇上,想是臣婦第二份證據來了”

皇上點頭,淡淡道:“喧”

“喧蕭侍衛覲見――”

隨著一道尖利的嗓音,蕭信進來,身後還跟著個粗布衣裳的男子。

“臣蕭信參見皇上”

皇上抬手,視線停在他身旁的男子身上,“不必多禮,他是何人?”

蕭信轉頭朝他微微點頭,那人便開口道:“罪民仇良參見皇上”

皇上打量了他一眼,眼前跪在大殿之上的人,雖然一身粗布麻皮,卻一雙劍眉星目,身上的氣質絕不是普通百姓身上會有的。

想到他方才的話,皇上眯了眯眸子,“你為何自稱罪民啊?”

“不知皇上可記得三年前,淮州河水決堤一時?家父正是當年奉旨賑災的仇大人”

聞言,皇上又打量了幾眼他的臉龐,仇良與他父親長的很是相似,這一瞧,皇上便想起了當年的事,語氣也微沉了幾分,

“朕記得,你父親辦事不力,未能及時將賑款送到淮州,害得百姓流離失所,白白多犧牲了上百人”

“所以,朕便將他革職查辦,後將其流放,怎麼,你今日來不是不是替蕭葉氏做證?”。

皇上眯起眸子淡淡望著仇良,平波無瀾的瞳孔裏看不清其他情緒。

仇良淡淡一笑,“罪民今日來確是為此事,罪民的父親自覺對不住那些死去的百姓,對陛下的流放毫無怨言,卻不想”

仇良頓了頓,轉頭望向皇後,皇後心底一緊,麵卻是淡淡神色,“你瞧著本宮做什麼?既然毫無怨言今日又跑這大殿來做什麼”

她微眯眸子望向仇良,聲音也有些低沉駭人,

“本宮可要奉勸你一句,這兒可不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若是說錯了什麼,你這條命不算什麼,可莫要連累了家人才好”

仇良緩緩勾笑,淡聲道:“皇後娘娘放心,罪民隻願問心無愧”

“好一句問心無愧”皇後笑道,“本宮倒想聽聽你要說些什麼”

仇良抬頭朝正上首的皇上道:“那日罪民一家被流放,卻不想剛出了城,就被一群流民衝散,父親心有愧疚而病死途中,母親與妹妹也不知所蹤”

“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孫嬤嬤找到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