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推門進來,走至雲瑤身邊,目光複雜地盯著她。
許久,雲瑤緩緩睜開眼,看到床邊的流火,低低地喚了聲:“安子。”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流火拿起杯子想給她倒點水,雲瑤搖了搖頭,出聲製止了他,“安子,我,有事想跟你說。”
“你說吧。”流火停下手頭的動作,灼灼地看著雲瑤,跟了寧宗墨這麼多年,要想判斷一個人有沒有說謊的本事還是有的。
“安子,我,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我一想到我深愛的男人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就跟被人用刀子捅了一樣,所以我還是決定要告訴你,我,我得了胃癌。”雲瑤言罷捂住臉開始痛哭。
流火不發一言,目光緊緊跟隨著雲瑤,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雲瑤畢竟是在男人堆裏混過的,知道此刻的流火不好糊弄,所以使出了有史以來她所有的功力來表演,絕對讓人看不出破綻。
“那五年前發生的……”流火察覺到雲瑤沒有欺騙他,繼續問道,他心裏最大的坎兒就是他父母的死。
“五年前,那個人跟我說,我要是不這麼對你,他就換個人,所以,所以我隻好假意聽他的話,把那包掉包換成麵粉放到你身上,然後說服他帶我出國,這樣你才會逃過一劫,至於你父母,我,我很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會這麼喪心病狂!”雲瑤目光沉痛,述說當年的苦。
“那你的病……”
“他還算對我存了幾分情意,幫我治好了病,我趁他不注意,拿了錢包和護照偷跑回來的,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他知道你沒坐牢,又想對付你,安子,你可要小心點。”雲瑤關切道,盯著流火的目光專注且熱烈。
若換作是以前的流火,雲瑤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他一定會開心的瘋掉,可現在,他什麼感覺都沒了,心中毫無波瀾。
他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原來她沒有參與他父母的死。
流火潛意識裏以為雲瑤還是當年他認識的那個純潔善良的小丫頭,斷斷做不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可他哪裏知道時間早已讓一切變了味,一個連親生母親都能拋棄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隻有他,還傻傻地停在原地,不願醒來。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流火轉身欲走,雲瑤拉住了他的手腕軟聲祈求:“安子,你能不能陪陪我,你知道的,我害怕黑夜。”
流火沉默許久,不搭話。
“安子,你是不是放心不下你家的那位,我知道你們兩個已經結婚了,我剛剛說的那番話也隻是想讓自己的心裏舒服一點,並沒有要拆散你們的意思,你就當我是你的一位老朋友,陪陪我好嗎?”雲瑤的淚又要滴下來,懇求的目光讓流火拒絕不得。
“好。”流火最終還是軟了心,撥開雲瑤的手,轉身到一旁的沙發躺下,“我就在這兒,有事叫我。”
“謝謝你,安子。”雲瑤軟軟地道了句謝,翻過身勾起一絲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