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山,你回來了。”
風若耘風塵仆仆的從屋子裏出來,他剛從王宮回來,聽說風姞山回了,他連歇息都顧不上,立刻就過來了。
月惗站在桌前,同樣麵露憂色。
風姞山卻問,“爹,你明天要去南荒?”
風若耘皺眉,側頭看了一眼風曄汐跟風臻,猜測可能是他們兩個的其中一個透露了消息。
“對,你都知道了。”
他一說要去南荒,頓時愁眉不展,南荒三部的形勢他不是不知道,這次情況危急,很有可能一曲不返。
風若耘征戰了一輩子,早已將自己的熱血奉獻給了星溯,即便已經知道了明日之征的結局,他還是想奮力拚搏一次。
風姞山並未直說自己想同去,而是平靜的點了點頭,“爹路上注意安全。”
風若耘應道,“嗯,先坐下吃飯吧。”
這頓飯吃的特別安靜,月惗全程紅著眼睛,她顯然也明白風若耘這次去南荒意味著什麼。
她時不時給風姞山、風曄汐還有風臻夾菜,自己卻沒有吃上幾口熱乎的。
“明天我走後,你們互相多照應,臻兒不要調皮搗蛋,要學會聽話,不能總讓你娘親操心,曄汐也是,在家聽姞山姐姐的話,別總跑出去胡鬧。”
飯吃的差不多了,風若耘總算講話了。
他低頭看著杯中碧綠的茶水,聲音低沉,眼神略顯渾濁。
“老爺……”
月惗終於忍不住喚了他一聲,眼眶含著淚水,仿佛再眨一下就要從中溢出。
風若耘沒有說話,而是用掌心慢慢覆在她的手背上。
原本他沒有回應也就罷了,他這一舉動逼得月惗哭個不停。
風曄汐低著頭默默落淚,最終什麼也沒說。
風姞山吃完了,放下筷子,臨走時又說了一句,“爹放心,我不會讓人有可趁之機,風府永遠都會是現在的樣子。”
她的話化成了定心丸,不止讓風若耘,更是讓在座的其他三人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月惗的話似乎成真了,如果風若耘不在,風姞山就是家裏的頂梁柱,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風姞山充滿了信任,盡管這個人曾經被她視為眼中釘,至少在這一刻,她值得被風府的任何一個人信任。
風若耘連連點頭,“好,好,這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風姞山推開瀧昭院的門,緊繃的神經驟然坍塌。
“風姞山,你怎麼了,一副鮮花枯萎了的樣子?”
滄玦靠在床前,見她進來時渾身無力的樣子,不知道吃個飯還能發生什麼事情。
風姞山躺在床上,全身放鬆,眼神飄忽不定,腦中一片空白。
滄玦狐疑地皺著眉走過去,卻見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好奇心驅使他追問,“喂,到底怎麼了,說說看?”
他隨手在門窗上封上結界,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風姞山閉著眼睛說,“我曾經最希望我爹死掉,最好是屍骨無存的死掉。”
“那現在呢,應該不希望了吧?”
滄玦根據她的語氣推測著接下來她可能會說的話。
風姞山回,“我知道他明天一定會死。”
“嗯?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算命先生。”
滄玦又問,好奇她從何而來的此觀點。
她說,“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他已經做好了明日赴死的打算。”
“他要去哪裏?”
“南荒。”
風姞山說這二字的時候,語氣哽咽。
滄玦饒有興致的說,“又是南荒,我突然很好奇你們星溯的這個地方了,南荒似乎很有魔力。”
對他而言,南荒確實是個極其神秘的地方,不僅僅他這麼覺得,就連風姞山也一次沒有去過呢。
但在這之前,人們都傳言南荒是最接近神域的地方,說想要到達神域,就必須經過此地。
可風姞山上次去神域的時候根本沒有途經這些地方,她是被神域的力量突然帶走的,就像在半空中憑空畫出一道圈,此圈便是通往另一個世界最捷徑的方式。
風姞山問,“滄玦,你明天要陪我一起去嗎?”
滄玦看著她,“去南荒?”
風姞山重重點頭,這個決定是她認真考慮後的結果,不是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