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下出現溝壑狀裂紋,中間拱起,兩邊稍有坍塌,從沙丘最前方探出了一隻小腦袋,一抹清冷的紫色從金黃的沙子下浮現出來,陽光一照,分外耀眼。
“我看見了一隻小獸。”
滄玦剛說完,那隻小腦袋後又鑽出一個腦袋,緊接著拱起的地方又多了三四隻影子。
風姞山心想賺大了,這一小罐藥粉居然引來了沙狐一大家子啊,看來今天很幸運,他們不會挨餓了!
“在這裏等我。”
風姞山小聲說了一句,忽而化成一道黑影衝了出去。
沙狐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覺身體被人從沙粒下強行拽出來,嚇得嗷嗷直叫。
風姞山用繩子迅速將它們纏到了一起,用手拿著沉甸甸的,頗有成就感。
滄玦慢悠悠走出來,“風姞山啊風姞山,你是不是姑娘啊,竟然忍心對這麼可愛的小動物下手。”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填飽肚子比較重要啊,那你一會兒別吃,餓死算了。”
風姞山瞪著他,手中光劍瞬間割斷了沙狐的喉嚨,鮮血流了一地。
滄玦故作不忍,用手指擋在眼前。
風姞山冷哼一聲,“你別吃。”
結果沙狐烤完了,風姞山還沒吃上幾口,滄玦已經飽餐結束了。
他連連稱讚,“太子妃的手藝不錯啊,跟我回宮後一定要每天烤沙狐給我吃。”
“你想得美。”
這些天風姞山跟他講話就沒有占過便宜,現在好了,總算扳回了一句,心中甚是爽快。
就在此刻,她看見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過來。
風姞山眯起雙眼,用手擋住額前的太陽,這才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
“芍芫?”
她放下手裏的沙狐,慢慢站起身子。
滄玦抱著雙臂站在一旁,“怎麼,你認識她?”
“當然,她是清昀將軍的妹妹。”
她邊說邊走過去,滄玦又問,“清昀是誰?”
風姞山撇了撇嘴,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連風姞山都忘了,又怎麼會記得其他人呢。
“芍芫!”
她喊了一聲,快速跑過去。
芍芫虛弱極了,幾乎就要站不穩了。
她嘴唇幹裂,鮮血從中溢出,凝結成了一塊塊血痂。
她抬頭看見風姞山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王妃……”
她習慣了叫她王妃,正當她詫異的時候,又瞥見了風姞山身旁的滄玦。
滄玦這一次變得機智了,早早拿出了黑麵具,沒有讓芍芫看著正著。
風姞山上前托著她的胳膊,慢慢同她坐下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沒有跟著清昀火潯他們?”
芍芫搖頭,“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我哥跟火潯將軍不讓我來。”
“是怕你會見到梨森?”
她知道,梨森一旦從內陸回來,就徹底與他們劃清了界限。
如今南荒形勢複雜,梨森定會被卷入其中。
清昀與火潯是星溯的將軍,不可能因一己之私而擾亂軍中計劃,如果梨森影響到了他們的行動,極有可能會被斬殺於亂軍之中。
而這一切都是芍芫無法麵對的血淋淋的真相,她最好不要看見這麼殘酷的場景。
芍芫又餓又渴,微微點頭,“應該是吧,可我不能撒手不管,那是我的孿生姐妹,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我如何能看她命喪黃泉。”
風姞山問,“你餓了嗎,我剛才烤了幾隻沙狐,吃點補充能量吧。”
芍芫餓得就要暈過去了,一聽說有吃的,連忙衝她點頭,都顧不上說謝謝了。
她狼吞虎咽,沙狐的油從她唇角溢出,嘴上的裂紋痛極了,可是饑餓感更讓人難受。
終於吃飽了,她滿足的癱倒在沙丘上。
“好累啊,王妃,謝謝你,我本來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剛才往前走的時候,我都做好了死在這裏的準備,看見你的臉時我還以為自己產生夢靨了。”
她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漬,眼中露出無盡的謝意。
風姞山笑了,“還好你遇見的是我,要是什麼壞人的話,你還真就回不去了呢!”
芍芫覺得她說的對,心中一陣後怕。
她時不時瞥瞥身旁站著的滄玦,輕聲問道,“王妃,這位是?”
“別叫我王妃啦,現在可沒有什麼王妃,你叫我姞山就行,你說他啊,他是我在路上救的流浪漢,現在是我的仆人,名叫滄玦。”
滄玦聽後,雙拳忍不住攥緊。
之前說他是遠房弟弟還能忍,這次竟說他是流浪漢,是仆人,風姞山,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