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山。”
滄玦輕喚一聲,蹲在一旁看著她。
風姞山的臉埋在風若耘的懷中,旁若無人的沉浸在悲痛中。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可以保護好他的,為什麼還會這樣……”
她聲音沙啞,眼睛紅得幾乎可以滴血。
滄玦從未這般增恨過自己,剛才他就應該早點來的,怎麼能放任她一個人在這裏呢。
“姞山,你先起來。”
他俯身將風姞山拽起來,她嗚咽著鬆開手,埋頭在滄玦懷中痛哭。
芍芫站在他們身後遠遠看著,聽見風姞山的哭聲時,她的心都要碎了。
挪開視線看著身旁的滄玦,他依舊戴著黑麵具,舉止優雅,並不似風姞山說的那樣隻是仆人。
芍芫將他從頭看到腳,,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芍芫眯著雙眸想了很久,被火潯的聲音拉回了思緒。
“芍芫。”
火潯牽過她的手,循著她的眼神看過去。
“是風姑娘。”
自北晏河離開時,他們對風姞山的稱呼也有所改變。
芍芫喃喃道,“風將軍他……戰死了。”
“嗯。”
火潯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麵,他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
芍芫眼神失落,“如果有一天南荒不再與內陸為敵,那該多好啊,這樣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死在這片沙地中了。”
火潯說,“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不是所有人的理想或是歸宿都是一致的,他們為自己而戰,就算是死也是富有深意的,一切都值得。”
“不管怎樣,我相信終有一天兩片土地上的百姓會和睦相處的。”
芍芫仍舊對未來充滿希望,握著火潯的手慢慢的收緊。
“姞山,我們回家吧。”
滄玦的一句話讓風姞山驟然僵住了。
這句話對她而言同樣意義深刻,正如北晏河在日鮭島說的那樣,風姞山,跟我回家。
風姞山微微點頭,“好,我們帶著爹一起回家。”
滄玦俯身將風若耘背起,跟她一起繞過營帳,往回城的方向。
清昀看著他們的背影往前追了幾步,他顯然從滄玦的背影中發現了端倪。
他走路的姿勢,身高體型,完全跟北晏河一模一樣,隻是臉上戴著麵具,無法看清容顏。
可是北晏河跟清昀還有火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清昀又怎麼會認不出來他是誰呢!
火潯也盯著他們看了許久,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迅速低頭跟芍芫說了一句,“你在這裏等我。”
芍芫還沒弄明白他要做什麼,便見清昀跟他一前一後追了出去。
他們奔跑著的方向正是風姞山和滄玦大方向,她踮著腳尖眺望遠望,星空下三個男人的背影連在了一起,芍芫有一瞬間的眩暈。
這個場景……不正是王上與火潯清昀的日常嗎?
芍芫突然覺醒,終於明白那個人是誰了。
還能是誰啊,當然是被神域中人帶走的王上啊!
芍芫驚醒,也奮力的朝他們的方向跑去。
這一地她一定不會再跟丟了,也一定不會為他們拖後腿。
烏雲退散,星辰逐漸露出身影,它們眨巴著眼睛,將這片遼闊的大地盡收眼底。
營帳外點燃眾多火把,暖流將這片領域徹底包裹,暗衛的身影被黑夜放大,他們的眼神緊隨滄玦而去,他們也知道,那曾是他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