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麓的聲音很輕,偏偏穿透力超強,風姞山不想聽見也該聽見了。
“我在幫她贖罪,恕罪需要鮮血,這些血能夠解除某些罪孽,不是我嗜殺,而是我不得不這麼做。”
他的話說的很籠統,很多東西都沒有標明清楚,依舊要靠自己猜測。
他似乎知道風姞山聽不懂,又補充了一句,“日鮭島就要消失了,永久的浸沒在闕海中,在海神發怒之前,我必須要做成這件事,否則死去的可就不止八萬人口了,而是八十萬甚至更多。”
風姞山大喊,“夠了!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在幫誰贖罪,你說的罪孽到底指的是什麼,為什麼贖罪需要鮮血,你能不能說清楚啊!”
她真的很不喜歡別人說話隻說一半,或者故意遮遮掩掩。
“她就是你最信任的人啊,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想找到她嗎?”
風姞山後退一步,她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可還是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她極力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不必為了隱瞞我什麼而故意編出什麼東西來騙我。”
她反應激動,也在喬遠麓意料之中,他眼中總是帶笑,也不知道真的是笑還是假的。
“姞山,我跟你說的話你怎麼都不記得了,你以為的好人不一定就是好人,很多事情隻憑雙眼是看不見的,你已經長大了,該好好看看周邊的人和事了,我記得天葵宗尚在的時候就跟你講過類似的道理,這麼多年了,還不長記性。”
喬遠麓笑得很無奈,卻也是真的疼惜她。
他低頭擦幹手上的血跡,眼中笑意漸退,他的視線逐漸停留在滄玦身上。
他問,“姞山長大了,是要談婚論嫁了?”
北晏河去日鮭島的時候,他去修行了,並未見過他,如今看見滄玦,喬遠麓自然也認不出來。
滄玦沒有說話,轉而去看風姞山。
風姞山咬著嘴唇,“師兄,你在轉移話題。”
“你很愛他?”
喬遠麓無視她的話,繼續自顧自的問她。
“師兄……”
他繼續道,“有喜歡的人挺好的,能跟喜歡的人廝守一生,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姞山,你很幸運,這樣的美好不是誰都有機會擁有的,遇見了就要珍惜,不要等失去了才懊悔。”
風姞山憋著氣,一點也不想聽他的大道理。
他終於將身上的血跡都清理幹淨了,小心將長劍背回了自己身後,看他的樣子是準備走了。
風姞山就怕他會走,早已做好了追上去的準備。
喬遠麓也看穿她在想什麼了,他漫不經心的說,“姞山,別再跟蹤我了,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不會想去的,而且你會後悔今天來這裏。”
“我才不會,你越是這麼說,我越要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
她堵著氣,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滄玦同她一樣,也緊跟其後。
喬遠麓嘴角微揚,似笑非笑,他走的很快,卻又始終與風姞山他們保持一定距離,似乎有意要他們尾隨。
風姞山跨過腳底的碎屍,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假裝看不見自己腳底沾著的血跡,跟著喬遠麓繞到了海邊。
想順利攀上霧椿山,就要從離海岸最近的山腳開始,喬遠麓顯然找到了最佳登山點,不顧風姞山的追蹤,一鼓作氣爬到了山頂。
再次來到這裏,還是跟著喬遠麓一路前來,風姞山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