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椹子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現在的風姞山就像是她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迫不及待的示意她走近自己。
風姞山的雙腿從來沒有這麼沉過,無論如何鼓足勇氣都無法邁開一步。
她喉嚨口湧出腥味,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要昏厥過去。
“嗯……嗯……”
滿椹子想叫她的名字,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來。
她的眼神落在風姞山的臉上,久久無法轉向別處,她在等她過去,可風姞山站了好久也沒有想靠近的打算。
“大小姐,您不去看看她?”
紅域抓著風姞山的手腕,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中。
風姞山哆嗦著嘴唇,“她……她……”
“她還活著,大小姐,她似乎在等您過去呢,無論祁榷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大小姐您都應該過去瞧瞧不是嗎?”
她不希望風姞山今日仍舊抱著遺憾離開。
風姞山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
她說,“你帶著黑子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紅域點著頭,跟黑子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風姞山的背影越走越遠。
滿椹子變得激動起來,看見她走過去後,拚命掙紮著身體。
風姞山終於還是走到了她的麵前,“師父。”
她輕聲喚了一句,滿椹子的眼淚刷的一下就落下來。
風姞山同樣哽咽著,漲紅的眼睛格外酸痛。
她緩緩蹲下來,蹲坐在滿椹子的麵前,平視著她的雙眼。
她沒了腿,身子矮了一大截,風姞山蹲著都比她高許多。
“師父,你、你……”
她伸出手,完全不敢觸碰滿椹子的身體。
她滿臉是血,血已經半凝固在她的皮膚上了,頭發上全是灰,甚至還垂著幾張蜘蛛網。
滿椹子嗚咽著想跟她說話,半張著口,可是她的舌頭被割掉了,根本不可能再發出聲音來。
風姞山的眼淚落了一臉,她忍痛問道,“師父,您、您可知天葵宗八萬弟子的命究竟是誰奪走的?”
滿椹子瞪大雙眼,眼中紅血絲清晰可見,她不停的咿咿呀呀,似乎要告訴她答案。
“是祁家人跟江桉對嗎?”
滿椹子不停的搖著頭,還是試圖咿咿呀呀叫個不停。
風姞山根本弄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她似乎忘了滿椹子不光不能說話,就連聽力也受損了,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隻能一個勁的嚐試與她交流。
過了許久,風姞山才回過神來,她從冥水戒中取出一把小刀,在地上寫著她的問題,她不僅重複了剛才的話,還問了許多她想知道的事情。
比如喬遠麓說的好人不一定就是好人,還有關於那個神秘洞口的一切,甚至還囊括了祁榷所說。
話說回來,這一係列的問題不過就是在跟她尋求一個答案,就是獻祭這個東西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滿椹子將她寫的問題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她忽然變得安靜了,似乎對風姞山失去了所有期待。
她慢慢抬頭看著風姞山,眼角懸著的淚水終於沒有再落下。
她閉上眼睛,似乎在歎息,但很快眼中的情緒便被她撫平了。
看她的反應,風姞山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她耐著性子等待。
“師父,你現在說不了話,隻能我來替你回答了,如果我答對了,你就點頭,錯了,你就搖頭。”
滿椹子將這句話一並刻在了地上,滿椹子看了許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風姞山刻了第一句話,“霧椿山山腰後的那個洞是用來獻祭的。”
滿椹子點頭,並未猶豫。
風姞山繼續,“活人獻祭?”
滿椹子搖頭,眼中並無心虛,風姞山信了。
她迅速用刀又刻了一行字,“魂祭?”
這一次,滿椹子再次點頭。
風姞山的手顫抖著,還是選擇繼續問下去,“魂祭可是天葵宗八萬弟子之魂?”
紅域繃著神經,緊張不亞於風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