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域?”
他完全沒有想到紅域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他麵色虛弱,還不停的咳嗽。
他剛要從床上坐起來,卻被紅域阻止了,“你生病了,就躺著吧。”
她倒了杯水送過去,看著楚沐戈抿了兩口。
“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找我?”
楚沐戈見她心神不寧,估摸著她心中有事。
紅域回,“是有點事情。”
她漲紅了臉,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
說的太直接的話總覺得楚沐戈會覺得她無事不登三寶殿,正想著怎麼跟他開口,卻聽見楚沐戈的笑聲從耳邊傳來。
“怎麼了,跟我說話也吞吞吐吐了?”
紅域接過他手裏的杯子,想了好久還是決定直接說。
“那個,風將軍走了,府中事情沒人做主,大小姐怕是不會在府中多留,外麵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看風家不順眼,我怕有人會圖謀不軌,特來宮中為風府求些援兵,不知道王上能否開恩,支些人馬援助?”
楚沐戈問,“就這個事啊?”
紅域瞪著雙眸直點頭,“是。”
“小事一樁,有什麼不敢說的,我等會兒就讓清昀撥些人馬跟你回去,其實你今天不來找我,我也是有此打算的,風家的處境我不是不知道,內陸看似風平浪靜,背地裏波濤洶湧的很呢,我雖待在這深宮,派出去的人卻每日準時回來彙報消息,一點風聲我都能感覺到。”
紅域沒有料到楚沐戈對外界之事這麼清楚,而且一直將風府放在心上,連忙起身道謝。
“那紅域就先替風府謝謝王上了。”
她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心中激動不已,同時也充滿了無盡的感激。
楚沐戈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問,“紅域,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留在宮裏?”
“啊?”
紅域慌忙抬起頭,不小心撞見了他的眼神。
即便楚沐戈生著病,身體虛弱無力,可那雙眼睛依舊炯炯有神,盯的紅域心裏發慌。
她有些聽不懂楚沐戈的意思,“王上是說留我在宮中為奴?”
“什麼奴,你覺得王宮缺婢女嗎?”
楚沐戈被她逗笑了,就知道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紅域低著頭,“以前本想著大小姐能嫁進宮中,我也好跟她進來服侍,可現在情況變了,我還沒想好以後的去處。”
“你可以考慮下我剛才說的,我有信心照顧好你。”
楚沐戈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紅域愣住了,“照顧我?”
她隻是個婢女,怎麼敢讓王上來照顧她呢!
“紅域,你是不是很緊張。”
楚沐戈見她眼神躲閃,很慌亂的樣子。
紅域咬著唇,後退一步,“我不太明白王上的意思,我身份卑微,不敢勞煩王上。”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跳倏地加速。
“紅域,你還是跟初見時一樣,一點都沒變過。”
楚沐戈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紅域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像極了天邊的晚霞。
紅域不敢吱聲,似乎聽見楚沐戈歎了口氣。
紅域也想起了初見他時的場景,他一身紫袍,金色花鳥圖尤其惹人矚目,他俊美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那樣耀眼,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也正是那一次初見,紅域才知道他們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楚沐戈是耀眼的星辰,她隻能抬起頭伸長了脖子去觀望。
紅域那時候就在想,如果哪一天她的生命能夠與雁笙君的產生交集,怕是做夢都會笑醒。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紅域卻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入得了雁笙君的眼?
不,如今他已不是雁笙君,而是星溯之王了。
更加的遙不可及,更加的讓人不敢靠近,紅域有什麼資格與他並肩而行?
“紅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楚沐戈已經從床上走下來,慢慢靠近紅域。
紅域驚道,“你知道?”
“嗯,你在想,我隻是在逗你玩,以為我今日跟你所說的一切都不是認真的,是不是?”
他話音落罷,紅域更加驚慌了,他完全猜中了她的心思,甚至一個細節都不落。
“那個……是……”
紅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楚沐戈勾唇輕笑,“那是你長期忽視了自己的價值,你覺得自己沒那麼重要。”
紅域抬起頭,恰好對上了他幽深的雙瞳,支支吾吾問道,“難道我,也是重要的?”
“對別人而言我不知道,但對我來說,是的。”
他的聲音像是刀刃,深深刺入了紅域的心髒。
他說什麼,他說自己對他來說很重要?
紅域險些就要昏厥過去,心髒即將從喉嚨口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