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桌麵,弘曆招來暗一吩咐了幾句,便將手上的折子丟進火盆裏。

數日後,鍾粹宮內。

純妃倚重的大宮女綠衣攏了攏衣袖,走到負責打理釵環首飾的宮女綠綺身邊閑話了幾句,趁著無人注意,在添了一物到放置掛件的匣子裏。

“綠衣姐姐,你說娘娘近來是怎麼了?”綠綺是個心思活絡的,最是愛在主子麵前賣好,自然是要從綠衣這個貼身侍候的大宮女身上多打探點消息。

綠衣自是明白綠綺未盡的話意,這些日子宮裏愈發浮躁了,隻因著主子娘娘有孕不能侍寢,各宮娘娘可是卯足了心思想要爭寵了。可純妃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自閉宮門說是要為主子娘娘和小阿哥祈福,使得一幹人都吃了一驚。

“主子的心思怎是你我可隨意猜測的。”綠衣抿了抿鬢角道。

“好姐姐,你就給小丫頭我說道說道吧,我的嘴可緊了。”綠綺是個慣會看眼色的,自是沒有漏過綠衣眼中的得意,捉住綠衣的衣角使勁求道。

仿佛是被綠綺的熱乎勁給打動了,綠衣沉吟了一會兒方道:“你個猴兒,怎會明白娘娘的高瞻遠矚,我且問你,皇上待主子娘娘如何?”

“自是無人能出其左右的。”綠綺打量了一遍四周,見其他人都離得深遠,方回道。

“這些年來,可有其他人入得皇上的法眼?”

“我入宮晚,可也聽說過之前高氏魏氏也是得過聖寵的。”綠綺回道。

輕聲附在綠綺的耳邊道:“你且看她們最後是何結果?況且有相熟的姐妹曾說道過,皇上幾乎是不在兩宮留宿的。魏氏我們且不說,高氏可是才貌過人,現今宮裏也少有比得過她的。”

“如此說來,眾位娘娘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綠綺笑道。

“可不是,前兒個還說我們娘娘沉不住氣性,做事不得聖心,”綠衣得意道,“等過些時日倒叫她們瞧瞧娘娘的厲害。”

“姐姐可真不愧是娘娘跟前的得意人,”綠綺奉承道,“這話說得小丫頭我都生生泄了一股子惡氣。”

翌日,鍾粹宮。

因著今兒個皇上與主子娘娘恩典,在禦花園裏擺下了宴席,純妃即使再不願動彈,也不得不打扮得宜前去赴宴。

綠綺捧著匣子到純妃處任其摘選飾物,等了一會卻不見純妃動靜,撞著膽子用眼梢瞄了一眼,卻見近來保養得宜的純妃仿佛受了什麼驚嚇,驟白了一張臉,就連身子都有些微顫。

似乎是察覺到了綠綺的小動作,純妃猛地驚醒,右手飛快地拍向綠綺手中的匣子,嗪哐一聲匣子掉落在了地上,裏麵的物件散落一地,嚇得綠綺忙跪在地上請罪。

純妃彎腰拾起一件寶石墜子,問道:“此物你可見過?”

綠綺有些不明所以,隻見純妃手中的寶石墜子散發著惑人的幽光,仔細確認了一番,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昨兒個整理時並未見到過。”

聽了綠綺的話,純妃不禁心中一緊,難道是那人的警示?心中一番計較,緩了緩方道:“本宮原是相信你才讓你來負責這些物件,綠綺,本宮是個賞罰分明的人,這次你看管不力,且隨綠綾去領罰吧。”

“謝娘娘恩典。”綠綺也有些納悶,左思右想也未有什麼頭緒,便放下了。

綠綾帶著綠綺離開,隻餘綠衣在旁。

“綠衣,與本宮妝扮上,”純妃緩過神,想到稍後的宴席不免有些意興闌珊,“本宮今日心情甚好,你且仔細著。”

“娘娘放心,奴婢的手藝雖不及唐嬤嬤,可也得了嬤嬤的七八分真傳,娘娘今日必是豔冠群芳。”綠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