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裏十分昏暗,癱坐在冰涼的青石地上,此時的純妃不複往時的雍容,長發散亂隻著中衣的純妃一連打了幾個冷顫,嚐試了幾次都不見那人給回應,純妃不禁思及自己脫身的可能。

之前她也不知怎麼被漿糊糊了腦子,一心想著與皇後一較長短,把自家老六推上那至尊之位,竟與那來曆不明之人做了交易,可好處還沒影兒,那人就借著自己家族以及背後的勢力把京裏弄得滿城風雨,自己竟是一點後手也無,也不知會不會連累了老六。

弘曆冷眼看著暗室裏幾欲瘋狂的女人,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有難以言說的後悔,明明自己這輩子根本不需要利用後宮穩定前朝,是雲淑最有力的後盾,就算三千寵愛於一身又如何。隻因著前世固有的想法,自以為在保護雲淑卻不知早已將其置於險地。

“皇上,皇上,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請皇上看在三阿哥的份上……”純妃知道能在宮中悄無聲息地把自己帶出鍾粹宮的,隻可能是皇上的人,畢竟現在皇後有孕在身,皇上必不會讓她勞神,三阿哥雖與自己不親,卻在儲秀宮裏頗有臉麵,她這一次恐怕是難逃一劫了,總要把老六保下。

“你還有臉提老三!”弘曆自詡多情,實則無情,兩世才得雲淑一人在心頭,雲淑自是成了他的逆鱗,不論是誰,觸了他的逆鱗,他就要讓那些人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聽到弘曆出聲,一旁的高無庸自覺地為弘曆打開了暗室,布置了一番方引弘曆進去。

純妃迫不及待地撲到弘曆腳邊,嘴裏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就被猛地踢到了一旁。

見弘曆眉峰皺起,十分了解主子心思的高無庸從旁拿過一方錦帕,仔細地擦拭著弘曆方才出腳的鞋底,仿佛沾染了什麼了不得的汙物。

一瞬間仿佛時間被停駐了,原本陰暗的密室愈冷了些,純妃生生打了個顫,她知道皇帝的心裏隻有皇後,可為什麼事到如今心還會覺得疼呢?

抬起頭怔怔地看著眼前男人,一雙多情的鳳眼此時透著冷光,歲月流轉隻是給他添了幾分沉穩與風度,純妃久久不能言語,她不知道是該恨他的無情,還是笑自己的妄想。

“說吧,那個人是誰?”對於近來一係列風波,弘曆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想,如今必須把一切掐滅在源頭。

“皇上……”純妃知道走到如今這一步,她已經萬劫不複,但她還有老六和嘉,那個人的能量已超出了常人的範圍,作為老六和嘉的阿瑪,純妃相信弘曆並不會真正傷害到他們,那個人就不一樣了,純妃能感受到那人藏在深處的妒與恨,無論如何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身處險境。

絕望充斥在心間,純妃吞下了那人留下的毒藥,看著弘曆憤怒的雙眼,笑了。

回到養心殿,高無庸低垂著頭,深怕自己被弘曆的怒火掃到。對於純妃的選擇,高無庸倒是存著些許疑惑,據他所知,純妃可不是什麼善茬,竟然就這麼不申辯不推脫,恐怕事情遠比先前推測的要複雜。

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弘曆仔細地觀看暗衛呈上的密折,對比前後的區別走向,愈發肯定那幕後者是衝著雲淑而來,可如今線索就斷在了純妃處,怎叫弘曆不生怒,仔細想了想,弘曆還是未將純妃的死訊壓下,隻是草草葬入了妃陵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