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匆匆趕到時見儲秀宮裏條理分明,絲毫不見亂象,很是鬆了口氣,今日好不容易抓住了幕後人的些許尾巴,弘曆不願影響到即將臨盆雲淑,便回了養心殿,誰知還未理清頭緒就接到了雲淑發動的消息,放下了手中的事宜急忙趕到了儲秀宮。

看到接連到來的兒女,聽到內裏雲淑的痛呼聲,弘曆的心都繃緊了,還忙著安慰不安的兒女們。好在永瑞看出了自家阿瑪憂心著自家額娘,便接下安慰弟妹的擔子,叫弘曆安心了不少。

恰在這時,原本晴朗的天色忽然暗沉了下來,雷電轟鳴狂風驟起,仿佛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壓抑了起來。

弘曆眉頭緊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愈發的凝重。

“阿瑪可是有什麼不妥?”永瑞因著是弘曆看好的繼承人,自幼就得到自家阿瑪的言傳身教,可以說是最了解弘曆的人之一,自然一眼就瞧出了弘曆隱藏的很好的擔憂。

永瑞剛問罷,和瓏永璂亦是緊張地看著弘曆,雖然和瓏萬事不管永璂年幼,亦是清楚自雲淑懷胎以來,宮內外的水已是混了起來。

“無礙,如今最要緊的是你們額娘。”弘曆拍了拍和瓏的手安撫道。

產房裏的雲淑隻覺得隨著陣陣的劇痛,自己修為在不斷地倒退,片刻她就知曉自己的情況不對,雖說之前種種她已有不好的預感,可事到如今她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底是她自恃是修真者,就看輕了天下人,如今看來,她這一次懷胎便是著了他人的道了。

“嬤嬤——如何了。”雲淑咬著牙忍住疼痛,問容嬤嬤道。容嬤嬤與四墨是她最能信任的人,容嬤嬤因著有過生育的經驗,便陪在了雲淑身邊,好防著接生嬤嬤做手腳。

“產道還未全開,”容嬤嬤一邊擦拭著雲淑臉上的汗珠子,一邊道,“娘娘且節省著力氣,等產道開了,一鼓作氣小阿哥便出生了。”

雲淑如今的修為已經降到了築基期,元嬰的碎裂不僅讓她修為大跌,體內靈氣四溢使得原本堅韌的經脈具裂,雖說表麵上看著並無什麼不妥,與一般生產中的孕婦無二,可雲淑清楚,要不是還有體內的靈氣支撐著,她怕是立刻便要命隕了。

況且如今靈氣的散逸速度雖是降了下來,可雲淑感覺到了更大的危機,作為一個修士,雲淑預感到這一次怕是她的死劫了,她的這一輩子已經可以算是偷來的了,身死她並不在意,隻是身為人母,她放心不下自己的三個兒女。至於如今肚子裏的這個,雲淑已經能萬分確定,那並不是什麼胎兒。

“嬤嬤,”雲淑緊緊拉著容嬤嬤的手,示意她靠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我這一次怕是難以熬過去了,隻是放心不下那三個孩子,幫我把弘曆叫進來吧。”

懵然聽到雲淑的話,容嬤嬤心中一緊,看著自家娘娘堅毅的神色,最是清楚雲淑性子的容嬤嬤霎時紅了眼眶,隻是時機不對隻能強忍著,暗中對墨梅打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