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1 / 2)

昨晚之前,那還是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現在,卻是毫無生氣,讓人不勝唏噓,那瞳孔放大的雙眼死死不肯閉上,似乎在向人訴說著什麼。

“你們在幹什麼,人都死了,你們還想要折騰嗎。”一個略顯蒼老的中年婦女站了起來,見到有人將蓋著自己女兒屍體的白布又掀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傷心欲絕,“該檢查的你們都檢查了,現在還想幹什麼。”

中年婦女悲泣著複又想拉上白布替自己女兒的屍體蓋上,趙一德在一旁輕喝道,“這位是陳縣長,他關心你們女兒的死因,想來看一看。”

“縣長?”中年婦女臉上有片刻的失神,隨即痛哭起來,雙腿直挺挺的往水泥地板上跪下去,拉住陳興的衣角,痛哭道,“陳縣長,您一定要給我們女兒做主啊,公安局說我女兒是自殺的,你說我女兒好生生的幹嘛自殺,她還那麼小,還有大把的人生沒過,她幹嘛要自殺,小盈從小就乖巧懂事,孝順父母,我們這老兩口都還沒死去,她怎麼會舍得離我們而去,不是的,不是的,她一定不是自殺的,一定是有人害死她的,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女兒才幾歲啊,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中年婦女狀若瘋狂,死死的拽住陳興的衣衫,訴說著滿腔的悲憤,陳興衣衫被其拉著,整個人有一個往前傾的姿勢,趙一德見狀,就要把中年婦女拉開,陳興伸手攔住了對方,俯下身來,安慰著對方,“大媽,您放心吧,您女兒跟我有些緣分,她到底是不是被人害的,公安局一定會調查清楚的,這件案子我會親自監督,一定會將案子調查個水落石出,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死者已矣,生者總要活著,您……您要節哀。”

陳興不知道說什麼,節哀,這是一個多麼蒼白無力的名詞,人死了,簡單的兩個字能夠告慰死者親屬那痛徹心扉的悲傷嗎?傷痛不是語言能否彌補得了的,但除了蒼白無力的語言,陳興這會還能說什麼,他隻能如此安慰著張盈的親人。

望著眼前那具冷冰冰的屍體,陳興悵然若失,“張盈,你這是死不瞑目嗎?如果是,你把眼睛閉上,安息吧,我一定會為你揪出凶手,給你一個交代。”陳興心裏默默的對自己說著,伸出手,慢慢的覆上張盈的雙眼,這一刻,陳興竟是沒有感覺到屍體有多麼可怕,陳興不是沒見過死人,但是讓他的雙手去碰觸死人,陳興會覺得很惡心,此時此刻,陳興腦海裏完全沒有那樣的想法,一切是那樣的自然,而沒有帶有任何的矯情和做作,說來也奇怪,在法醫幾番努力之下都沒能合上的眼睛,隨著陳興的雙手覆上,死者的眼睛離奇般的合上,站在陳興旁邊的趙一德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法醫驗屍的時候,他可是在場的。

“怪了啊,這眼睛合上了。”一旁的民警小聲嘀咕著,驚奇的看著陳興,要不是知曉陳興的身份,他可要拉著陳興的手問其是不是什麼驅鬼的茅山道士來著了。

“哦米拖佛,哦米拖佛,我可是無神論者,不相信什麼鬼神。”趙一德手上微微做了個念佛的手勢,路鳴看到自己這心腹愛將的樣子,狠狠的瞪了其一眼,趙一德這才悻悻然的昂首挺胸,站的筆直,隻是看向陳興的眼神,卻是多了幾分怪異。

“您是不是就是那個住在招待所的縣長?”這時,那個中年婦女驚疑的望著陳興,臉上猶自帶著淚痕,中年婦女的話也引得旁邊的一個穿著布衣布褲,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目光看了過來,兩人是張盈的父母親,張盈之前曾有提過,縣裏來了個新縣長,就住在招待所,她還被派去給新來的縣長打掃衛生。

想著女兒平常回家時有說有笑的說著新來的縣長如何如何好,不像其它當官的那樣對她呼來喝去,兩人的眼淚不禁又流了下來,這次,不止是中年婦女跪了下來,連那中年男子也跪到了陳興麵前,緊接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小男孩也跟著跪下去,中年夫婦哭喊的聲音彙成一片,“陳縣長,您可一定要為我女兒做主啊,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你看到了沒有,她死不瞑目的,她要不是冤死就不會這樣了,一定是有人害她的,陳縣長,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你們先起來,起來。”陳興被眼前的情況弄得苦笑不已,想把麵前的中年夫婦拉起來,兩人卻是死都不肯起來,陳興無奈的重複著剛才的話,“你們女兒的死,我一定會為她做主的,隻要她是被人害的,我一定會還她一個公道,不會讓她死不瞑目。”

陳興說著話,朝旁邊的趙一德等人使了使眼色,旁邊的民警忙過來幫著將人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