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敢~(更1)
20、你~敢~(更1)
辛歡走進臥房去。
房間裏關了燈,窗外的燈火也都被深紫灰色的窗簾遮蔽。隻借著一點從門縫透進來的燈光,她朦朧看見隔著四周垂下的白紗簾,他在床褥間睡著。
辛歡便退出來,囑咐長生:“他睡得挺好的,你也不用守著他了,到客房去睡吧。那裏被褥洗漱的東西都是現成的。我先走了。”
長生卻一把手給攔住,掛著一副要哭的模樣嘟囔:“小姨,我今晚不能在這睡。”
辛歡瞪他:“為什麼不能啊?你又不是女的!”
辛歡說完了一轉眼珠,“……難道,是小萌也跟來了?”
長生登時樂得滿臉開花:“嗯呐!小萌說,想大半夜的到長安街上去撒撒歡!”
辛歡隻能歎氣了,朝他擺擺手:“行,行,你趕緊走吧。不過我可提醒你,長安街可不是隨便能撒歡的地兒,你得看著點小萌,別讓她被警察叔叔請去喝茶哈!”
長生樂得兩隻眼睛都眯縫成了褶子,邊往外走邊作揖:“謝謝小姨成全。”
退到樓下,他仗著兩條大長腿,邁開步子就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辛歡被困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忍不住再扭頭透過門縫兒望望裏麵的他……,還是定下心來,下樓準備離開。
此時情境,分明又像極了前世。又是她與他這樣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又是她忍不下心……這可不行。
還差兩步就到底了,忽地聽見臥房裏傳來一聲驚呼:“……不要!”
辛歡便僵在樓梯上。
她扭頭跑上去,遲疑著透門縫兒看他,見隔著白紗簾的床榻裏,他的影子似乎在湧動。
她屏住呼吸輕喚:“和鬱?你還好麼?”
裏麵沒有回答。
她以為平定了,再轉身要走。
卻聽裏麵傳來仿佛低低的嗚咽:“……不要啊,我求你。”
語聲呢噥,是夢囈的模樣。
他生在那樣的家裏,要風得風,要星星沒人敢給月亮;可是在夢裏,他卻是在哀聲祈求……
她告訴自己說,隻是進去將他從噩夢裏救出來就走。於是便推門走進去,開了弱光壁燈,穿過紗簾去看他。
他果然睡得極不安穩,一頭一臉的汗。唇色通紅,麵頰也紅著。她連忙上去摸摸他額頭,果然有些熱。她便慌了,拍著他的麵頰輕聲呼喚他,然後在床頭櫃裏外翻找,看能不能找見藥片。
等將抽屜都翻出來才想起來,這裏是新裝修好的房子,他還沒入住呢,哪裏能有藥片!
她便連忙奔進洗手間,擰了濕毛巾出來蓋在他頭上。他卻還沒醒來,在夢裏微微地抖動。
她忍不住心疼,便再嚐試輕聲叫他:“和鬱?和鬱你醒醒。”
是可以近便地打120,可是他是明星啊,大半夜地被送醫院怕又要引起外界猜測……她便打長生的電.話,那死孩子竟然關機了!又打小萌的,同樣……
她想找小龜或者東方曉,可是左右思量,終是放棄。
她望著他那難受的模樣,用力在想,他究竟是怎麼了?來的時候並沒有半點感冒著涼的跡象。後來想起長生說的話,說他已經連續48個小時沒有合過眼……她便懂了,他這是身子骨扛不住了,保護性地發燒,強迫他休息。
這麼一轉念,淚珠子便控製不住地自己掉下來。等她發現,已是滾了滿臉。她連忙用手背都給抹幹。
哭什麼哭?哭抵什麼用!
她便再走進洗手間去,將所有的毛巾都擰濕了,回來解開他的衣扣,將毛巾一條一條都蓋在他身上。
他受冷,身子更顫抖了些。
她捉著他的手,一遍遍地摩挲,一遍遍地說:“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天就快亮了,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仿佛她的話被上天聽見,披蓋著幾條冷毛巾,他終於漸漸平靜下去,又回到了安穩的夢境。
她便熄了燈,準備到樓下辦公室去窩一會兒。走之前再伏過去,伸手探了探他的溫度。他的溫度已經漸漸退了下來,幸好隻是疲勞性的發燒,而非病理性的,睡一覺便恢複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