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戰(3 / 3)

就在黑衣人和林晨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濃霧中忽然又出現一人,正是楓國的智淵侯歐陽心。

“這裏交給我,你們速去追蹤那二人下落,絕不能讓他們進大營。”歐陽心目光冷峻,一邊說,一邊猶如鬼魅般飄到林晨身前,竟以一掌之力就擋住了無相乾坤指。

黑衣人聽到歐陽心的命令,立刻散開,消失在霧中,毫不戀戰。林晨有心無力,知道真正的強敵已然出現,想要再阻止黑衣人根本不可能,隻能期望洪飛羽他們吉人天相。

“想不到無相門還有人活著。”歐陽心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林晨,眼神中頗有一些不屑。

“你是什麼人?”林晨此時已將無相乾坤指的功力提升到八成,竟然依舊無法突破對方的掌勁。

“去地下問閻羅王吧!”歐陽心獰笑著,手掌中湧出一團寒冰氣流,產生出巨大的衝擊力。林晨隻覺胸口一熱,對方的氣勁猶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他瞬間好似大海中的小舟,在巨浪中翻滾。這種感覺……這種冰冷的感覺和三年前的那一幕竟然如此相似……

三年前,無相門如日中天,乃是雲州大陸第一門派。門中弟子鋤強扶弱,扶危濟困,深受兩國民眾愛戴。然而,不久,夏楓兩國的數位高官和家眷慘遭殺害,而凶徒所使用的武功正是無相門的無相神功。兩國君主震怒,下令圍剿無相門。

無相門門主天海老人為洗脫無相門的嫌疑,親自前去查案,卻在半路遭遇高手圍剿,身負重傷而亡。

林晨本是去接應師父,但來晚一步,他到的時候,天海老人已經身負重傷。林晨當時拚命護衛,可突然從他背後襲來一掌,那一掌就和麵前這個人的掌力一模一樣,透著寒氣,透著殺意……那一次,幸虧洪飛羽和其師父及時趕到,救下了他,但是這一次沒有人能幫他了,他必須靠自己。

三年來,他沒有一刻不在勤練武功,為的就是當那些仇人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可以手刃他們。現在,這個突然出現的暗殺者,極有可能就是當年圍攻天海老人的凶徒之一。

林晨長嘯一聲,擺脫對方的強勁氣流,再次催動無相神功。歐陽心心中一驚,此人在無相門中身份絕非一般,無相神功已有六七成,假以時日怕是大患,今日定要一並除之。

兩人都傾盡全力,想置對方於死地。一時間,山林中氣浪翻滾,樹倒石裂。林晨抱著必死的決心,勇而無畏,招招都是不死不休。歐陽心雖然實力強過對方,但並沒有打算以死相拚,所以氣勢上輸了一籌。一來一往,兩人竟勢均力敵,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幾乎不可能。

不過兩人的打鬥實在太過激烈,巨大的氣勁引起山下楓國巡邏兵的注意。歐陽心不願暴露身份,一旦讓人知道自己在這裏截殺公主,那會給自己的計劃惹來無限麻煩。他見有巡邏兵往山丘這裏走來,急忙向林晨虛拍一掌,然後整個人猶如彈射的離弦之箭,消失在霧中。

林晨也察覺到有大批人馬過來,以他的能力別說留住對方,相信再過半個時辰,自己能否活命都是問題。眼見對方溜走,他也迅速逃離,眼下最重要的是確保洪飛羽和銀鈴的安全。

洪飛羽以五行幻術帶著銀鈴逃過追殺,在山間溪穀之中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兩個人躲了進去。他們都清楚林晨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如果林晨讓他們先跑,那麼對方的實力可以說是超乎想象。

“他們走了嗎?”銀鈴透過洞口茂密的灌木往外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別動,他們還在附近,這些人都是高手,我在洞口設個界陣,隱匿我們的行跡。”洪飛羽把手中的折扇插在洞口的泥土裏,設下五行幻陣,隱匿洞口。做完這些後,他已是滿頭大汗。

“你也是術士?”銀鈴好奇地問道。

洪飛羽連忙擺手,說道:“非也,非也,不過學了點兒皮毛,用以逃生保命的雕蟲小技罷了。”

“在楓國,我曾見過術士,那些人看起來都很陰沉、可怕……”銀鈴對術士沒有好感。

“他們確實有超出常人的力量,但是他們也承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洪飛羽有感而發。

“哦,為什麼?”銀鈴睜大了眼睛,在她看來術士簡直是無所不能,就連一向傲氣的父君也對他們禮敬有加。

“這麼說吧,他們就好像油燈,每一次施法就相當於點燃了燈芯,一旦油盡,也就是燈枯之時……”

“那你剛才……”

洪飛羽笑了起來,解釋道:“我那不過是借法器耍點兒小把戲,根本算不得真正的五行之術,所以公主大可放心。”

“洪大哥,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但說無妨。”

“林晨的武功那麼高,為什麼你……你好像完全不會武功……”

“不是好像,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會,我自幼體弱,師父說我不宜學武。”

“原來如此,你們的師父一定很了不起,一個文狀元,一個武冠天下,不知我有沒有機會拜見他老人家?”銀鈴以為洪飛羽和林晨是同一個師父。

“可惜師父早已仙遊,否則他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洪飛羽淡淡一笑,也不多作解釋。

銀鈴聞言卻是臉上一紅,女兒家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洞中不過方寸之地,兩人相對而立,動作稍微大一點兒都會相互觸碰,氣息流動,暗香潛伏,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如今我們如何才能見到父君?”銀鈴低著頭伸手扯下洞口的一片葉子,在手中揉捏著。

“當然是渾水摸魚。”洪飛羽信心十足道。

銀鈴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這天下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你。”

“要真是這樣,我們現在也不用躲在這裏了。”洪飛羽長歎了一口氣。

“這也沒什麼不好……”銀鈴的聲音猶如蟲鳴,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夏國兵部接到岩石城的飛鴿傳,已是兩天後的深夜,兵部尚書沈三複聽到彙報後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從幾個姨太太白花花的身體上翻下床,提著褲子就往宮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