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襲(2 / 3)

鹿一鳴騎著哇卡卻並沒有朝著天脊城的方向去,而是在迦樓城外兜了個圈,然後往黃昏之地的深處急奔而去。他心裏早有打算,在離開之前要先鏟除卡木西多斯,絕不讓安多麗的安危再受到威脅。如今他已經十分清楚,狼族口中所說的卡木西多斯就是術士。

這幾個術士何以會出現在“黃昏之地”,並且用這種邪術製造了蝠猙,引起狼族的大混亂?他們目的何在?鹿一鳴隱約中總覺得深深不安。倘若狼族真的集結八部之力強攻,縱然能勝,也必定犧牲巨大。而解決蝠猙最有效的辦法其實是直接消滅卡木西多斯,沒有了操控蝠猙的宿主,它們自然也就瓦解了。但是這樣的刺殺行動,鹿一鳴知道絕不是靠人多,而在於行動的快、準、狠!如果讓安多麗和沃巴知道自己的計劃,他們必定要跟來,到時候未必能幫上忙,反而會讓他們深陷險境。

蝠猙聚集的地方,必然是卡木西多斯所在的位置。

“哇卡,為了安多麗,這次就看我們倆的了。”鹿一鳴趴在哇卡的背上,輕撫它柔軟的皮毛。

尋找卡木西多斯並不難,蝠猙都是集體行動,留下了大量可以追蹤的線索。對於恐怖的蝠猙,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卡木西多斯又何曾想到竟然有人大膽到孤身一人前來挑釁。

奔走了大半天後,鹿一鳴終於在雪地上發現了大量蝠猙的足跡,這些足跡還沒被大雪覆蓋,說明蝠猙剛剛離開不久。他急忙從哇卡身上跳下來,並讓它伏下身子,隱藏在樹林中。鹿一鳴自己則跟著蝠猙留下的足跡,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尋。沒走多遠,他就發現了一個環形的山穀,山穀的中央有一座凸起的山峰,地形奇特,讓人歎為觀止。

山穀裏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蝠猙,發出嘈雜的嘶鳴聲,令人望而生畏。而唯獨穀中央的山峰上卻沒有一隻蝠猙。鹿一鳴膽大心細,圍著環形山穀轉了一圈,發現在穀中山峰上有一個洞穴,恐怕剩下的那兩個卡木西多斯就藏在其中。

不過就算鹿一鳴沒有猜錯,他想去那山峰也十分不易。他所在的位置與山峰間隔著山穀,相距約有數百尺,山穀下全是蝠猙,要一路殺上去,就算十個鹿一鳴也不管用。

“除非……除非我能飛……”鹿一鳴咬著嘴唇自言自語。他的腦海裏忽然閃現出小時候在宮廷裏玩兒的玩具——紙鳶。他伸出手,張開五指,感受著呼嘯而來的風。風由北而來,隻要他移動到山峰的南邊,借助紙鳶或許真的能飛到山峰上。可這荒山野嶺的,何來紙鳶?就算真有紙鳶,也難找到像他人這麼大的。為今之計,隻有自己動手,仿造紙鳶,做一個能帶著自己乘風飛翔的工具。

想到這裏,鹿一鳴竟然心潮起伏,激動不已。他打小就愛做些古怪玩意兒,喜歡讀《天工造物》之類的書,雖然常被師父責罵,卻也樂此不疲。再說投石車他都能仿造出來,何況一個不起眼兒的紙鳶。

鹿一鳴說幹就幹,他找來結實的樹枝作為骨架,用四季常青的大闊樹葉當紙,然後用繩子固定樹枝和闊葉,整個紙鳶的造型好似一個反轉的三角形船。他用力抖了抖這個特殊的“紙鳶”,非常結實,遇風大有騰空而起之勢。

一切準備就緒,鹿一鳴測好風向,調整好角度,再次檢查了一番“紙鳶”,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成敗在此一舉,倘若他掉入山穀,縱然不摔死,也會被成千上萬的蝠猙吞食。鹿一鳴運足十成功力,借助風勢縱身一躍,在“紙鳶”的帶動下,整個人宛如大鳥,盤旋升空。

鹿一鳴欣喜若狂,沒想到自己的主意竟奏效了,如果不是怕驚動卡木西多斯和蝠猙,他恨不能放聲長嘯。他在空中嚐試著操控“紙鳶”,剛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但很快就掌握了訣竅,飛行自如。

鹿一鳴在山峰的背麵落下,把“紙鳶”藏在林中,而後小心翼翼地摸到洞口,運起功力,側耳傾聽。果然他在洞中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狼族……怎麼……可能會有人破解五行陣法?”

“那人絕不是狼族之人……夏國人……”

鹿一鳴竟然斷斷續續聽到裏麵有人在說夏國話,不免心中一驚,連忙專注地聽他們說話。

“不但是夏國人,恐怕還是難得一見的高手。”

“如今黑影死了,迦樓城一戰失利,我們驅趕狼族的計劃怕是要延後了。”

“驅趕狼族倒還是小事,迦樓城裏可有狼族的秘寶……上峰若是怪罪下來,你我可擔待不起。”

“那人不除,想要攻下迦樓城恐怕不易。”

“明日清晨你我再集結蝠猙強攻一次,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去而複返,或許還有機會……”

“那倒也是……反正拿不下迦樓城,我們怕也活……”

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在往洞穴深處走去。

鹿一鳴不敢耽擱,急忙衝進洞穴,想要生擒這二人。然而,當他剛一踏進洞穴就知道自己實在太大意了,他們竟然在洞口設置了界陣。雖然他並不害怕界陣,但是這麼一來一定會驚動他們。

刹那,時空變幻,無數冰刀從四麵八方射向鹿一鳴,他急忙從腰間抽出紅蛇劍,擊碎冰刀。匆忙間,他移動身形,希望找到界陣的陣眼,然而這一次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完全看不破陣眼所在。而此時界陣裏寒氣更甚,碎裂的冰刀在地上與積雪重新凝聚,竟然融合成七個渾身帶刺的雪人。

這七個怪異的雪人圍住了鹿一鳴,它們身形靈活,進退有據,仿佛依著某種陣法在行動。鹿一鳴的劍打在它們的身上,無非濺起朵朵冰花,它們既不會痛,亦不會死。但是它們渾身上下的冰刀隻要有一把刺中鹿一鳴,那麼他身上一定會見血。

鹿一鳴暫時隻能依靠靈活的身法在它們中間遊走,尋找破綻。他也十分清楚,界陣之中他不可能擊敗任何敵人,唯一的生路隻有一條——找到陣眼,破除界陣。

“你竟然來自尋死路,倒也省了我們多費功夫。”其中一個雪人竟然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