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二月中旬,迎來了一場大雪。
季晨初與工作團隊在加州西南部的洛杉磯落地,一行七人。剛出機場一股冷風襲來,好在此次出行,對方安排了人來接機,他們沒有在寒風裏等待。
上了車,季晨初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此時是深夜,許是因為大雪導致飛機延誤的原因,又或許是路上積雪路滑的原因,機場這條路上的車格外的多,有些堵車。
車裏很暖和,很安靜。坐在前方的代表清了清嗓子,道:“季小姐不介意的話,我把新聞打開,今天是中國除夕夜。”
除夕了嗎?出國久了,她時常不記得日子。季晨初眸子一沉收回視線,隨即微微一笑:“當然不介意。”
隨著代表打開新聞,煙花爆竹聲在車內回蕩,代表笑道:“真熱鬧。”
季晨初點頭回應。代表看出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識趣的閉上了嘴。
這是季晨初出國的第七個年頭的最後一天,那一年的今天,她在闔家團圓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冷清的機場裏,等著飛往法國的航班。那時,也是大雪延機,淩晨五點她登上飛機,消失在燈火通明的江城。
她為什麼走?太久了,她記不清了?不,隻是不願意想起。
代表接了一個電話,言語中季晨初聽出了是關於明日演講的事情,她偏過頭去看著窗外。
代表掛了電話,回頭正想和季晨初說話。見她看著窗外發呆,欲言又止。她笑起來很好看,卻不愛笑,從他見到季晨初起,她一共笑了兩次。
一次,他和她在機場打招呼,出於禮貌她微笑了一下。一次,就是剛剛他問她開新聞,她因為失態而道歉笑了一下。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將她與旁人的距離拉的很遠,不得罪人也不親近人。
而此刻,她看向窗外的目光裏,有思念,更多的是悲傷。她似乎是在隱藏著情緒,他的直覺告訴他,季晨初身上有故事。他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一個人冷淡到這種地步。
“代表?”季晨初疑惑的喊了聲。
聞聲,代表微微有些尷尬,道:“抱歉,走神了。”
季晨初搖頭:“是有什麼事?”
代表點頭,將手裏的筆記本遞給季晨初:“這是明天演講參與者的名單,你先過目。還有演講現場對布置,你看看還缺什麼,我叫人加上。”
季晨初接過,翻看了一番。稱讚道:“很好,不缺什麼了。”
就在代表收回筆記本的時候,季晨初看到了屏幕上一個熟悉的名字,臉色一變。震驚之餘道:“能再給我看一下名單嗎?”
“好的。”代表也發現她不對勁,紳士的點頭,將東西給她。
季晨初接過。顧城南的名字刺入他的目光,手一抖險些將筆記本摔在車上。
代表關心的問道:“季小姐?你沒事吧?”
季晨初搖了搖頭遞回筆記本,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心就如同被刀絞了一般的疼,時隔多年年,她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看到這三個字。她以為,她忘記了一切,實際上並沒有。以往的幕幕,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湧入她的腦海,又或許是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