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派遣令的時候,小董覺得他家祖墳冒青煙了,趕緊把陸爾白的性格、喜好研究了個遍。研究了之後他才發現,這個陸檢沒什麼好研究的,為人寡淡得像張白紙,不是工作就是回家,從不參加應酬,就連工作時話也很少。他年紀也不大,才三十出頭,但給人的感覺就像七八十歲的老人。
正常人對生活哪能沒一點欲望,但陸爾白就是。他對任何事物的反應都淡淡的,不見他特別喜歡什麼。硬要說的話,估計也就隻有這一點了——陸爾白喜歡喝茶。
他喝的茶也不是那種名品,是很便宜的竹葉青,但每天都會見他喝上幾杯。
陸檢喜歡喝茶,所有人都知道,但小董偏偏忘了給他帶。畢竟一個爺們兒哪會細心到出門還給上司沏壺茶帶在路上喝的?
陸爾白問他要茶水喝,小董給不出,別說茶了,他車上就連飲料都沒準備。他緊張之餘想起口袋裏還有包煙,都沒多想,就隨口問道:“陸檢,茶沒有,煙要嗎?”
剛問完他就後悔了,誰都知道陸爾白不抽煙。
小董恨不得停下車抽自己一個耳刮子,本以為陸爾白會拒絕,沒想到他頓了頓,道了聲:“好,給我來一支吧。”
小董很是驚訝,但他沒有多問,而是把車停在路邊,拿打火機給陸爾白點了支煙,然後繼續開車,並透過車後鏡偷看著陸爾白的神情。
陸爾白開了車窗,坐在窗邊抽著煙。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不會抽的。
小董暗自鬆了口氣,開始主動跟陸爾白搭起話來。
男人嘛,有了一支煙的交情就是朋友了。
小董還是個毛頭小子,靜不下性子來,話也多,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說,陸爾白沒出過聲。小董本來還怕自己話多吵著人家,每每要停下時,陸爾白總會鼓勵性地對他抬抬手,示意他繼續,順便再問他要支煙。
能陪上司聊天也是職責所在,所以小董更加賣力,說起話來都眉飛色舞的。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隨口對陸爾白問道:“陸檢,我們這次去D城,我聽人說,你老家也是D城的,你工作這麼忙,一定很少回去吧?”
小董沒指望陸爾白回答他,但他卻聽到身後那人低低地“嗯”了一聲。他很是驚訝,忍不住又多嘴問了句:“多久沒回去啦?”
陸爾白再度沉默,目光寧靜地望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良久,他掐滅了手中的煙,扔出了窗外,望著空中劃過的紅色火星回道:“十三年。”
十三年,一個挺漫長的數字。
小董隱約意識到自己好像觸到了不該觸碰的點,他不敢再說話。
車內的氣氛冷了下來,車平緩地朝前開著,陸爾白沒再問小董要過煙。
九點不到,他們的車到了D城收費站。
陸爾白才再度開口,突兀地問了小董一聲:“今天是冬至嗎?”
“是的,陸檢。”小董驚訝地回道,他之所以記得這個日子,是因為他早上出門前他媽剛給他煮了餃子,說今天是冬至,要吃餃子。
接到派遣令的時候,小董覺得他家祖墳冒青煙了,趕緊把陸爾白的性格、喜好研究了個遍。研究了之後他才發現,這個陸檢沒什麼好研究的,為人寡淡得像張白紙,不是工作就是回家,從不參加應酬,就連工作時話也很少。他年紀也不大,才三十出頭,但給人的感覺就像七八十歲的老人。
正常人對生活哪能沒一點欲望,但陸爾白就是。他對任何事物的反應都淡淡的,不見他特別喜歡什麼。硬要說的話,估計也就隻有這一點了——陸爾白喜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