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已經裝不下去了(3 / 3)

這使得她腦中一片混亂,下意識地想要掩蓋。

就這樣,她做了件蠢事。

她衝著門外說出“可以”的同時,把薛齊推到了床上,拉開被子,將他蓋得嚴嚴實實的,隨即自己也迅速鑽進了被窩。

她剛完成這一係列動作,薛阿姨就擰開了房門。

“哎呀,你已經睡啦?”瞧見躺在床上的封趣後,她的話音裏透出了歉意。

“嗯,剛剛睡……”封趣作勢要掀開被子下床。

她知道薛阿姨一定會阻止她,事實果然不出她所料。

“哎,別起來,別起來,這大冬天的,你繼續睡吧,我也沒什麼事,隻是想問問你餓不餓,餓的話我去給你做些消夜吃。”

“我不餓,還是說薛阿姨你餓了?那還是我來做吧……”說著,她又要下床。

“不用不用,趕緊睡吧。”

“嗯……”她一臉為難,過了會兒才道,“那……薛阿姨,晚安。”

“晚安。”薛阿姨漸漸退了出去。

眼看那扇門就要合上,她鬆了口氣。

沒承想房門又一次被薛阿姨推開了:“啊,對了,薛齊沒跟你一塊兒回來嗎?我剛才去他房裏看了一下,他不在呢。”

“印好雨說有話想跟他單獨聊聊,估計是關於年後‘正源’租廠房給‘三端’的事,我也插不上什麼嘴,就先回來了。”

“那麼晚了,薛齊居然讓你一個人回來?”

“沒有沒有……”她連連搖頭,“他們倆一塊兒先把我送回家的。”

“那就好……”薛阿姨放心了,“那你趕緊睡吧,燈要不要幫你關了?”

“好哇。”

啪—

整間屋子頓時被黑暗籠罩,薛阿姨慢慢關上了她的房門。

封趣仍舊不敢動彈,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確認了薛阿姨的腳步聲慢慢走遠,她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幹嗎搞得我們好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一旁的薛齊支著頭,調侃道。

“這不是沒想那麼多嘛……”她剛才絕對是腦子短路了,什麼都沒想,等反應過來之後就已經做了。

“什麼都沒想就把我往床上推?你這本能反應過於大膽啊。”

“哎呀,別廢話,趕緊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封趣沒好氣地掀開了他那一邊的被子。

“我怎麼回去?”他動也不動,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走回去啊。”

“我來給你分析分析我家的地形。”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坐了起來,伸手在床上比畫著,“你看,你的房間在這兒,走廊的最裏麵,我在這兒,最外麵那一間,我爸媽在中間。剛才我隻聽到我媽的腳步聲,沒有關門聲,很明顯,他們倆沒關門,多半是在等我,我如果是從外麵走進來還好,我要怎麼從最裏麵的這間房間走出去?”

封趣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是哦!”

“嗯哼。”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他一手伸,摟著她倒回了床上,“睡吧。”

“啊?”

“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幹,趕緊睡吧。”

“真的?”封趣充滿懷疑地看著他。

“你要是話再多,我就不保證了。”

她立刻閉上嘴,同時也閉上了雙眼……沒事的,沒事的,不就旁邊多了個人嘛,他都說了他什麼也不會幹,那說白了就是多了一攤會呼吸的肉而已……

可是這攤肉有著一張好看到不行的皮囊啊!太誘惑了!她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啊!

封趣盡可能讓呼吸平穩一些,然而心跳是無法人為調節的……

她的心跳太快了,快到手上那隻監控她心率的手表都已經發出了警告,還好她調的是振動模式,她借著轉身的動作用另一隻手捂住了手表,生怕被薛齊察覺。

很不幸,他還是察覺了……

“你這個心跳很危險啊。”他邊說,邊轉過身麵對著她。

炙熱的氣息從她的鼻間掠過,撫過她的脖頸,她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回眸瞪著他,質問道:“你不是說你什麼都不會做的嗎?”

“我有做什麼嗎?”他一臉無辜。

“我……”她垂眸看了看,他的確什麼都沒做,雙手很規矩,身體甚至還和她保持著距離,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把手表摘了吧,很吵。”

“它、它隻是在提醒我起來站一會兒!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說話了!快睡!”

“嗯……”他彎起嘴角,呢喃般道,“晚安。”

“晚安。”

她發現了:薛齊溫柔起來真的很要命,而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這種溫柔。

薛齊真的就像他所承諾的那樣,什麼事都沒幹,這一晚封趣睡得很踏實。

直到早上九點多,她被若有似無的說話聲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隻瞧見薛齊靠在一旁正在打電話。

她以為自己並沒有發出什麼動靜,但他還是察覺到了,朝她看了過來,撞上她的打量目光後,他衝著她笑了笑,挪開了手機,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剛睡醒的樣子真好看。”

她就像一隻貓,慵懶得很,哪怕隻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像是在伸出爪子撓他的心口。

她的臉頰驀地漲紅,有些羞赧地推開了他。

大概是好一會兒沒有聽到他的回應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有些不悅,封趣聽不清那頭說了什麼,隻感覺分貝明顯提高了。她蹙了蹙眉,故作嚴肅地指責道:“好好打電話。”

薛齊很聽話,重新把手機放回了耳邊,咕噥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把地址發我,我馬上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封趣隱約察覺到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兒,似乎透著煩躁。

“崔念念病了。”

她微微僵了下:“你要過去嗎?”

“你想我過去嗎?”他反問。

封趣沒說話。她當然清楚他的意思,也明白如果她對他確實沒有任何那種想法的話就應該果斷讓他去,可她還是猶豫了。這片刻的猶豫讓她很清晰地意識到了一件事—至少,她是在乎薛齊的,那是一種帶著占有欲不願意跟任何人分享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