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呼蘭巴托河畔的曙光(1 / 2)

奴隸在戰爭期間管得還是相對寬鬆的,沒有巡邏兵、防衛兵虎視眈眈,也沒有監工跟在屁股後頭罵娘。沒有戰鬥的時候,他們就在軍營裏備戰。但死裏逃生的人們誰也沒有心思說笑,戰爭就像一隻無形的手卡著他們的脖子。

一百人標準的營房擠著七組幸存的一百三十三人,重傷員占了大多數床位,多出來的人就坐在地上。大家都悶聲不吭,想著自己的心事,有的還在為死去的好兄弟難過,隻有19777酒不離手,一個人靠在窗沿上,眺望著遠方。

“我說77,你怎麼這麼沒心沒肺啊,就知道喝酒,喝死你!”197151被酒味熏得上火,一把打掉他的酒瓶。

“怎麼著,我喝酒礙你什麼事,是不是剛才沒打過癮?”

“怕你啊!”兩人開始動手,現在的眾人都是火藥桶子,一點就著,滿腔怒火正無處消呢。

天明連忙過去阻止,1970死了,新的命令到來之前,他就是七組組長:“都別打了!大家是兄弟,戰場上沒讓敵人打死,想死在自己人手上嗎?”

兩人一聽,都坐了回去。他們也不是真想打,就是渾身不舒坦,心裏憋著一股勁。

“我說哥哥們,能不能別這樣?我們都還活著呢,怎麼比沒氣的還安靜?要是死去的兄弟看見,可得笑話我們了。”天亮人小鬼大,在組裏人緣最好。

“1972,就你話多,又有什麼鬼主意啊?”1978笑著問。

“咱們聊聊吧,說什麼都行。要不就說自己怎麼成的奴隸。”他努力把大家從戰爭回憶中拉出來,卻進入了另一個痛苦的回憶。他意識到了,忙改口,“不,我是說聊聊你最開心的事。”

“誰有心情說開心的事,老子都五年不知道什麼叫開心了,就說前邊那個。”粗獷的19790最先響應,“我先說吧。我原先是個木匠,祖傳的手藝,連鎮長都找我打箱子。可費裏*亞多那個畜牲看上我妹妹,妹妹不答應,他就推薦我給一個貴族幹活,在我活上動手腳。沒有廣告的結果我的床把貴族夫人給紮了,我就成了奴隸,出來五年多了,不知道妹妹現在怎麼樣。”

“你哪有我慘?我是被我妻子給賣了的,那婆娘偷人,給我戴綠帽子,我一怒之下把那男的打了。誰知道打的是個子爵的兒子,二話沒說把我判為奴隸。你說我打奸夫,哪錯了,不就因為他是貴族嘛!我要是貴族,他敢把我怎麼樣?你呢?”

“我是偷東西被抓才進來的,我兩個兄弟是為了我才來的。沒你們那麼大委屈。”天亮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啊,還敢吹鬼手神偷?把錢夾子還我!”

“那可沒門。”

天亮和19710的鬥嘴惹來一陣哄笑,大家的心情果然好多了。都說傾訴可以使痛苦減半,一份痛苦由一百三十三個人來分擔,就輕多了。更多的人參與進來,把自己內心深處最不願觸及的東西翻出來。

“1978,你是為了什麼,一個魔法師變成奴隸,不是把上司的女人搶了吧,哈哈。”

阿裏連忙豎起耳朵。聊到這個份上,1978也不拒絕了,他的神色暗淡下來:“我是貴族,可是有什麼用呢?我是家裏最沒出息的人,魔法天賦低地可憐,他們都不喜歡我。我17歲就從家裏出來了,再沒有回去過,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在這,否則早把我殺了,保全他們的麵子。後來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她很美,很聰明,她說要嫁給天下最有學問的人,我就去帝國魔武學院的圖書館待了整整三年,把裏麵的書看了個遍。可是當我去像她求婚時,她已經嫁人了。老實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裏,那天一隊士兵逮捕我,說我犯了罪,被貶為奴隸,我想反正在哪都一樣,就跟著來了。”

“一定是那個女人!”天亮發表看法,卻被1978瞪了一眼。1978一定很愛那個女人,否則不會現在還維護她。他不是猜不到誰害了他,隻是不願去想,不敢想。

話題繼續著,大家的原因都大同小異,不是得罪了貴族,就是犯了法,還有的是奴隸的兒子,沒過過一天不是奴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