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米安娜一攪和,林子衡也顯得興致不高,夜晚的寒風漸勁,仿佛吹去了心底的鬱結,涼意漸漸滲透身體,倒有一絲暢快。
他說:“我那天偶爾看到師傅在哭。”
羅希從來沒見過秦沛哭,在她的印象中,那是個刀架在脖子上割去一塊肉都不會喊句疼的男人。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哭嗎?”
“他當時抱著一個相框,嘴裏還念著……弓子,對,是弓子,我就想啊,這會不會是個日本女人的名字,因為他當時看到你帶給他的日本特產時,情緒有些失控。”
“弓子?”羅希的腦海裏立刻蹦出另外一個名字,“香檳弓子。”
櫻井明浩說過,如果能在中國找到一個叫香檳弓子的女人,就可能找到鬼兵隊想要的東西,這個弓子會不會跟香檳弓子有所關聯。
羅希停下腳步,神色有些興奮,“子衡,我們去師傅那裏。”
他看了眼表,“九點,好,師傅還沒睡。”
冬日的小四合院有些蕭瑟,院子中央那棵柿子樹上還懸掛著幾隻夠不到的柿子,秦柿說,等它們熟透了就會掉下來,不用理會。
練功房裏傳來一陣陣呐喊踢打聲,隔著窗子,兩人看到秦沛正在踢沙袋,矯健的身手,強壯的體魄,根本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
“真難得,你們兩個一起過來。”秦沛停下踢沙袋的動作,並沒有看向窗口,但是已經知道他們兩個人在那裏偷看,這份洞察力竟然讓羅希想到了陸笙,在她的印象中,隻有偵察兵才會這麼樣敏銳。
“這麼晚過來,說吧,什麼事?”秦沛擦著頭上的汗,笑著看向兩個人,成雙配對的事情,他最喜歡了。
“師傅,我有事情要問你。”
怕他難為情不敢承認,羅希將他拉到一邊低聲問:“師傅,你是不是喜歡一個叫香檳弓子的女人?”
手中的毛巾叭的一聲落在地上,秦沛的眼神閃爍了幾下,其中暗藏洶湧的情緒,他將頭低下來裝作去撿毛巾,同時說道:“我不認識這個人,怎麼突然問起她。”
“這個人還沒死。”
“什麼?她沒死?怎麼可能。”秦沛的表情太過於激動,以至於在半分鍾後才逐漸冷靜下來,麵對羅希詫異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他家這個丫頭,鬼點子真多。
他搖頭苦笑,“鬼丫頭。”
羅希反倒不好意思了,拿過毛巾替他擦汗,“師傅,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她的事。”
“也沒什麼,就是一個故人。”
“可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好熟悉的感覺。”她托著下巴冥思苦想,秦沛看她的眼光卻有些複雜,隱隱含著疼惜與無奈。
“先不說這個了,師傅,關於我爸爸的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
“成功他怎麼了?”
三個人坐下來,羅希便把事情的始末講述了一遍,最後,秦沛氣憤的一拍桌子,“這個羅成功,竟然這麼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活該他坐一輩子牢。”
羅希垂著眸,“師傅,為什麼爸爸會這麼對我,隻是為了錢嗎?你是他的兄弟,你會不會知道原因?”
“其實他是……”秦沛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真相就在嘴邊,搖了搖頭,最終沒有說出來。
這時,林子衡在一邊插言,“師傅,那天我看到你捧著那個叫弓子的相片在哭,所以才懷疑那是你的戀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一提到照片,秦沛的情緒再次陷入悲傷。
如果把照片提供給鬼兵隊,也許他們就能從中查到什麼線索,但是秦沛的表情如此痛苦,羅希並不想強人所難,“師傅,如果你不願意給我們看照片的話,不要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