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欺負你,你說沒事?”
“是的,沒事。”
日本人講究一個忠誠,哪怕被三井恒泰狠狠打了一巴掌,櫻井明浩仍然跪在那裏,卑微謙恭。
“你給我起來。”徐穿楊突然伸出手拽著少年的衣領,像提小雞似的把他拎了起來,眼睛也不看,直接丟到後麵去。
櫻井明浩的後腦勺撞在門框上,疼得他連連吸氣。
徐穿楊與三井恒泰麵對麵的站著,這個男人他記得很清楚,上次那場比試,如果不是陸笙出手,周慧怡很可能就被他打死了,所以,他對這個人的印象一直很差。
三井恒泰揚著下巴,冷冷的盯著徐穿楊,嘴裏嘰裏呱啦蹦出一堆日語。
“這丫的說什麼?”徐穿楊一臉不解的問身後正在揉腦袋的少年。
櫻井明浩歎了口氣,澄清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你不要管。”
他的中文很蹩腳,不過勉強能聽懂,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就學會了中國話,隻是說起來有些生硬,而且徐穿楊的話,他並非全部能夠聽懂,比如剛才那句“這丫的”,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到這三個字的意思。
“我不管?你就一直在這裏跪著?”徐穿楊轉向他,突然凜冽的目光把他嚇得往後縮去。
“我再教你一句中國話,男兒膝下有千金,不是見誰都能跪。”
他半知半解,眼中一片迷茫。
“跟我走。”他一把拉起他的手腕,他掙紮了一下,看來並不想就這樣離開,無奈力量上的差距懸殊,嘴裏一邊喊著“放開”,一邊被他強硬的拖了出去。
“喂。”
身後的三井恒泰突然衝了上來,徐穿楊的背後仿佛長著眼睛,手邊正好一隻青玉的瓷瓶,他拿起來朝著三井恒泰丟去。
三井恒泰躲閃不及,被結結實實的砸中了額頭,偏左上角的地方立刻鼓起一個紅色的大包,他捂著頭,氣極敗壞的罵著什麼,徐穿楊一腳把門踢上,拉著櫻井明浩就往前走。
“徐穿楊。”他叫他的名字倒是發音準確,“放手。”
徐穿楊鬆了手,好看的眉毛輕輕蹙著,櫻井明浩立刻閃到柱子的一側,明眸半垂,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
“那個人經常打你?你就站著讓他打?”
他不說話,頭越垂越低,身子又往柱子後麵縮了縮。
“靠,問你話呢。”徐穿楊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拎過來,“別告訴我,你聽不懂?”
他能聽懂,那雙大眼睛忽閃了兩下,似乎在躲閃著他的目光,他不會說謊,是個很單純的男孩。
“我是他撿回來的,我要聽他的話。”
他說得有些斷斷續續,但徐穿楊還是聽明白了,看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他沒再為難他,鬆了手。
“就算他是你的恩人,你也用不著對他言聽計從,真正對你好的人,不會輕易對你又打又罵,他隻是利用你來發泄自己的情緒,根本就是個變態,你不反抗,他就會一直欺負你,直到讓你再也不想反抗為止,那時候,你就真的完了。”
他說了一大堆,雖然故意放慢了語速,櫻井明浩仍然隻聽得一知半解,不過,有些地方靠著自己的猜測大概也能理解貫通他的意思,他是讓他不要屈服,要懂得反抗。
第一次有人這樣跟他說話,雖然他的語氣說不上有多關心,但他明白他的一片好心。
他從小父母雙亡,一直靠著鄰居的接濟才勉強活下來,因為沒錢念書,他便跟一些閑散少年混在一起,也打過架,也偷過東西,有一次被人抓住,打個半死,結果被路過的三井恒泰救下了,他把他帶到稻川會,供他吃住,但是三井恒泰的脾氣不好,喝了酒就會對他又打又罵,甚至進行身體上的侵犯,但他一直咬牙堅持了下來,並且學會了狙擊,雖然格鬥不行,但在槍法上深得近藤灃的器重,因為近藤灃的原因,三井恒泰有所收斂,但是沒人的時候依然改不了虐待他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