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當然也很生氣,看苗吟舒對待翠姑,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娘一樣,不但事事都交給那個下人去做,聽說連府中的金庫鑰匙都是那個翠姑保管的,千兩以下的銀子流通,都不用報備,任她隨意的花銷,隻讓她聽得心肝兒疼。
“哼!那你還想要怎地?”沒好氣的瞪一眼兒子,老夫人的語氣著實沒法好起來,“要不是你擔心自己的烏紗帽不保,非要說舒兒是兄長家的遺孤,早早的認了她回來,你還用擔心這些嗎?”
被老夫人的話一哽,苗景甫有些悻悻的道:“兒子哪裏知道她小小年紀就有這麼樣的作為,母親當初不也是同意了兒子的作為嗎?”
“那你這是在埋怨我當初沒有阻止你咯?”老夫人眼睛一瞪,直直的看著苗景甫,“那我後來讓你們待她好一些,讓你將翠兒哄住,你怎麼就沒有聽我的?”
苗景甫再次被噎,氣呼呼的吹胡子瞪眼,卻理虧的說不出什麼,隻能將怨氣都撒在苗智忠身上:“這都怪忠兒不爭氣?他要是能乖乖的聽話,不去沾了那些惡習,咱們家業不至於外強中幹到如此地步!”
“哼!還虧你知道咱們府中已經外強中幹了呢!”老夫人再次打鼻腔中哼出一口氣來,“你自己也不是個省心的,虧空朝廷的銀子你可都還上了?”
“……”苗景甫覺得今兒來跟他娘說這些話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老娘今兒是句句話都堵在他的心坎上,氣得他心肝疼。
看他悶聲不吭的樣子,老夫人就知道他還是沒有銀子將虧空的填補上,氣得猛拍桌子:“你個沒用的東西,這都多久的事情了,連幾千兩銀子的空缺都補不上,你這是還想要拖到什麼時候,難道就等著皇上將你揪出來嗎?”
“娘,兒子一直都在想辦法啊!”苗景甫也是有苦難言,“可是,每一次兒子手頭有些銀子的時候,那混小子就又給我捅些婁子出來,為了他,兒子隻有先填補了他的無底洞才行啊!”
“我看忠兒那孩子是沒救了,你就好生的將他養在家中,別讓他再出去闖禍就成了!如今,我看著明兒那孩子倒是個知道上進的,每天除了去藥房上工,回到家裏也很用功的看書,你就好好的為他打點一下,說不定明年的春闈他能闖進會試呢!”寶貝大孫子一直是老夫人的心頭肉,可是這孩子太會闖禍了,而苗智明也已經算是苗家的嫡子,老夫人為了自己和家族,終於決定還是放棄了苗智忠為好。
“可是娘,忠兒畢竟是苗家的嫡長子,咱們怎麼能……?”苗景甫一聽卻不大樂意。
他如今倒也不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嫡長子,隻不過,這個孩子跟他還是親近的,就算是父子倆一起出去賭錢,兒子都幫著他兜著,讓他感覺到了作為父親的威嚴。
可是,苗智明現如今雖然確實是知道長進了,可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跟苗吟舒走得近的緣故,時常不將他放在眼裏。看著他這個做父親的眼神,就好像是鄙夷的看著小醜一般,讓他甚是不高興。
而且,他每次想要跟他要些銀子花花的時候,那臭小子就會以自己身邊沒有銀子,小庫房的鑰匙在兒媳婦身上為由,連一個銅板都不肯給他,著實氣人的很。
“忠兒那孩子要是爭氣,我還會這麼說嗎?”長孫可是她從小就慣寵至今的,要不是他真的太敗家,就算是兒子說不讓管孫子,她都不會同意的。
可是,在再三的權衡之下,為了苗家以後的發展,老夫人還是毅然選擇放棄長孫,而想要扶持次孫,畢竟不單單是苗智明如今刻苦學習,他嶽家的那些財產以後可都能歸到苗家來的呢。
苗景甫失語,是啊,千怪萬怪都怪長子沾染了賭博的兒惡習,將原本稍稍豐裕的家中銀兩全部給敗了個精光,害得他一度也沉淪在賭博之中差點不能自拔。
“是!娘,兒子知道怎麼做了!”而現在看來,也確實隻有苗智明能夠撐起他們這個表麵風光,實則空虧的家了,“但是,舒兒那裏……”
可是,一想到不能在親生女兒的聘禮和嫁妝中撈取好處,苗景甫就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得勁兒。
“你就不要去瞎摻合了!”老夫人非常不留情麵的直接對兒子這樣說道。其實,她心中也懊悔的很,若不是當初忠兒闖禍,她太過著急露出了本來麵目的話,今兒說不定還是舒兒眼中良善可親的祖母,那婚事的操持絕對會落在她的手上,也就能看見那丫頭府中的小金庫裏到底有多少銀兩和值錢的寶貝。
但是,千金難買早知道,這時候說這些不過就是自取其辱了。
“那讓孩子的娘去?”苗景甫也非常拎得清的趕緊說道。
“也隻有如此了!”老夫人點了點頭,心裏卻知道這個兒媳婦其實也做不了孫女的主,但讓她過去盯著總也是有好處的,免得那些個下人趁機鑽空子,貪了她孫女兒的銀子。
“行!那兒子這就讓孩子她娘過去!”苗景甫心裏卻打著自己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