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沒有辦法拿手術刀了。
那位老板又花錢讓人作偽證誣陷,李家立被吊銷了執照。
學醫十年,離開了醫院,李家立什麼都不會。
人常說,錢是男人的腰杆子,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
李家立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為了不坐吃山空,跟著自己曾經的一位老朋友做起了運輸生意。
結果誰承想,那老朋友本身就是負債累累。
帶著李家立做生意,其實看上的是李家立那六十萬塊錢的存款。
老朋友攛掇著又讓李家立貸了四十萬,說是一百萬能買四輛拉貨卡車,再留二十萬運營,保證半年內回本。
就在一個月前,那老朋友直接失蹤了!
相識了十五年的老朋友啊。
從那以後,李家立的老婆何彩麗每天晚上回來的時間,變得比之前還要晚半個小時。
為了盡快還錢,李家立選擇了最累最危險的活——在陽安市最邊遠的郊區扭鋼筋。
在他看來,擰鋼筋一天四百多塊錢,努力幹一段時間再做一點點小生意,一年多的功夫就可以還完貸款。
如果運氣不好,扭鋼筋死在了工地上,還能賠上個二十多萬,再加上老婆的小金庫,貸款就沒有了。
至少不會為老婆孩子留下負債。
每天擰完鋼筋,李家立就感覺自己的雙手不是自己的了。
為了賺錢,他盡可能少回家。
回一次家,就會損失四百塊錢,他舍不得。
可就是在今天,李家立感覺自己之前的一切都是虛的。
他的腦袋中不由的想到了那個最壞最壞的結果。
“何彩麗,不要,千萬不要。”
李家立深吸一口氣,朝著盛隆酒店走了過去。
對盛隆酒店這個地方,李家立不是很熟悉。
曾經還是醫生的時候經常泡在手術室裏。
但李家立清楚,以他現在身上的這身衣服,必定連進都進不去。
剛剛從工地過來,他身上的藍色牛仔褲因為汗水和石灰變成了藍白相間。
頭發亂糟糟的,臉頰上麵還有些許汗水。
李家立來到了盛隆酒店側門前麵的馬路旁。
如同是一個乞丐一般,坐在了馬路邊的石階上。
李家立的心很亂,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
倘若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又應該怎麼麵對?
他想起了曾經,想起了何彩麗給他的甜蜜。
那是在十年前,他剛剛大四,何彩麗大二,沒有在同一所學校。
一次意外的校外集體活動,讓他們兩人相遇。
當時的李家立已經拿到了學校的保研資格,整天沉浸在學習中。
她,青春靚麗,通過自己的一顰一笑將李家立從學海中拉了出來。
唯一可惜的是,那一次李家立並沒有膽量上前去要她的聯係方式。
李家立當時覺得自己非她不娶。
為了再次見到她,李家立開始在大學城的各大高校圖書館尋找。
直到三個月後,他李家立終於見到了那個她。
他沒有猶豫,總算是討要到了這位夢中情人的電話號碼。
又過了兩個月,他們確立了關係。
他再也沒有辦法拿手術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