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冰絲雪色華服,兩片繡著金絲蒼鸞的鶴氅,象征帝王身份的銀白色冕旒,使人一眼便能識出來者身份,正是先天帝騰鸞二子——現天帝銀粟!
那男子眸射寒星,麵如墨畫,一束似與漫天飛霜融為一處的煙灰色柔軟長發,無比服帖地垂在腦後。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男子模樣生的異常俊美,卻仿佛天生帶著一股陰寒之氣,伴隨著他的到來,空中飄雪更甚,氣溫也於頃刻間下降了數十度,實屬怪哉。
一對丹鳳眼帶著絲許悲憫的意味凝注著對立的青衣狐仙,淡淡開了口:“雲止帝君,好久不見。”
他說話的時候,冕旒前晶瑩剔透的冠玉相互碰撞著,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江雲止的目光那冕旒上停駐了一陣,旋即唇角輕輕上揚了一下,似不想與他多說話,一語不發地移開了目光。
在銀粟出現的那一刹那,江雲止隻覺得心頭飄過幾個大字——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見天帝親臨,眾神的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白胡子老頭激動非常地凝注著銀粟手中提著的赤霄,就差沒老淚縱橫了。
赤霄劍已經在世間消失了數萬年,本以為在當年龍祖策反之時便已落在昔日天族大殿振鷺之手,卻不想這柄天族世代流傳的至寶不僅尚在天家之中,而且成為了現天帝銀粟的佩劍,可謂是既意想不到又可喜可賀!
巨靈在一旁執草仙姬的輔助下穩住了傷勢,咬牙道:“陛下藏得可真深呐,若不是今日那隻狂狐擲出戮仙,我們恐怕再過個幾萬年也不知道他的手中竟有這等神兵。”
白胡子老頭撫須微歎:“天帝陛下性子謙和,最惡打打殺殺,而且,自萬年前的那場神魔大戰之後,就再也沒有幾個能挑起六界大亂的戰役了,就算妖族魔族屢屢觸犯我天族邊境,以鶴玨將軍的實力,在抵禦外敵的同時全身而退,對他來說並不算難事,根本不需要天帝陛下禦駕親征,所以這萬年來,赤霄才一直沒有輪到出鞘的機會。”
說著,他兩眼一眯,高深莫測地說道:“天帝陛下與龍祖振鷺,青丘雲止,魔尊溫焱,冥君巫伽樓,青羊宮主秦笙六界齊名,而這六人卻從來沒有正麵交過手,具體實力也分不出個高低上下。如今赤霄在陛下手中,第一次出鞘就獻給了普天第一凶劍戮仙,嘿,想不到居然打成了平手,這些小輩的實力真是越發不可琢磨了。”
聞言,老頭身旁的一名白發仙姬不屑道:“我看也未必,若不是雲止兩萬年前散盡自身全部修為去毀了那陸離劍,陛下的赤霄能不能抵的住戮仙還說不準呢。”
老頭皺眉:“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怎麼盡幫外人說話。”
白發仙姬冷哼一聲,別過了頭去:“本神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
空中的二人對峙了許久,銀粟才緩緩開口道:“雲止,我們不能打。”
江雲止摩挲著手掌心的那串銀鈴,笑了笑,沒理他。
見他這樣,銀粟的眸底劃過一絲不悅,但他還是緩著脾氣說道:“我們倆若是打起來,六界免不了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到時候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就不好了。”
聽到這兒,江雲止頭頂的兩隻狐耳這才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