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止啞然失笑：“我為什麼要生氣。”
見他笑了，蘇遙凝注著江雲止的一對明眸之中也隨之泛出歡悅的神采來，一時竟喃喃感歎出聲。
“好漂亮……”
江雲止愣了愣：“什麼？”
伴隨著蘇遙童言無忌的話語，江雲止的心微不可見地顫了一顫。
蘇遙眨了眨眼睛：“當然是叔叔的眼睛呀。”
她揚起腦袋，思考了一會兒，良久，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比喻，無比真摯地看著江雲止說道：“叔叔的眼睛就像母親留給遙兒的琉璃石一樣好看。”
似是覺得不妥，蘇遙連忙擺了擺手，否定了自己前麵說的話：“不對不對，叔叔的眼睛比那個要漂亮個上百、上千倍還不止呢！唔……可能是遙兒見得世麵太少了，也不太會表達，不過叔叔的眼睛的確是遙兒長這麼大見過最獨特，最好看的就是了！”
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漲紅著臉垂下了眸去。
聽著艙內二人的談話，艙外劃著船的江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個小姑娘可真是個怪人。
先不說他家主人本身就不喜歡別人大張旗鼓地盯著他看，尤其是他那對異於常狐的淺金色眼睛。
再說了，這六界之中但凡是見識過他家主人厲害的，都不會傻到盯著他家主人的眼睛瞧。
畢竟那可是隻需輕輕瞥上一眼，就足以被勾走三魂六魄，丟了性命也渾然不知的‘殺人利器’。
一旦想到連天帝銀粟也曾折在上麵過，就恕江譽無論如何也沒法把他家主人的眼睛和‘漂亮’兩個字聯係起來。
“是嗎。”江雲止垂下眼眸，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沒方才那般開心了。
雖然船艙內黑洞洞的看不真切，但對他人的麵部表情極其敏感的蘇遙還是覺察到了江雲止的情緒變化，當下便閉上了嘴，腦袋也耷拉了下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同時也錯過了江雲止隱匿在陰影裏的唇角微微揚起的一個不易察覺的笑。
不久，隻聽得一個微小的彈指聲響，昏暗的船艙內倏地亮了起來。
明晃晃的燭光躍然艙壁之上，蘇遙吃驚地看著周圍發生的變化，新奇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好奇寶寶，隻見她愣愣出聲道：“難不成這是……法術？”
她詢問似的望向了江雲止，卻見後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默認了她的猜測。
她眸底的光又重新亮了起來，接著以一種異常崇拜的眼神看向江雲止，讚賞道：“叔叔好厲害！”
“厲害麼？”江雲止揚了揚眉。
“嗯！”蘇遙用力地點了點頭：“遙兒從小就特別羨慕會法術的人，想做爹爹那樣驍勇善戰的大將軍，或是京城裏那些醫病救人的巫醫！”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底流露出一抹希冀的神色：“如果遙兒做了巫醫，像沙叔那樣的窮苦人家，也就不會身患重病卻沒錢醫治從而不治身亡了。”
“還有那些家園被毀，隻能四處流浪的災民，如果遙兒學藝有成，日後有機會能替父從軍，帶領北越大軍打一場勝仗，他們也就不必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