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柳在鳶的私心(1 / 1)

即墨敬文慈祥地看著小丫頭,笑道:“上個月帶你去蓬萊拜訪你白叔叔的時候,就看你偷偷把他那兒的葡萄往袖袋裏塞了好幾顆,爹爹是誰啊,就算方諸山的氣候再不宜栽種,但為了爹爹唯一的寶貝女兒,連果子都種不出來,豈不是太遜了些?”

即墨芍的嘴停住了:“那這個葡萄是哪兒來的呀?總不會是爹爹親自去找白叔叔要來的吧!?”

說著,不等即墨敬文回答,她便把盤子猛地往身前一推,扁著嘴道:“爹爹你這也太丟人了,白叔叔是何許人也,你居然找他要這種東西,你家女兒以後在蓬萊那些小輩麵前都抬不起頭來啦!”

知道他這個女兒一向最要麵子,即墨敬文哈哈一笑道:“爹爹是那種不顧女兒想法的人嗎?上回臨走的時候就拜托你白叔叔給了些種子,這不,用靈力催熟了一個月就長出來了,雖不及你白叔叔家的味美,但湊合湊合還是可以的嘛。”

卻不想,聽了他的話,即墨芍更加生氣了,她大聲嚷道:“什麼?這是催熟的?”

說完,她便一把將那盤葡萄推到即墨敬文身前,嫌棄道:“怪不得味道這麼差,我寧願餓死,也不會吃這種東西的。”

見她這樣,即墨敬文不免愣了神:“咦?你剛剛不還是吃的很開心的嘛,怎麼就……”

即墨芍賭氣道:“不吃就是不吃,爹爹你連給女兒悉心種葡萄的功夫都不願意下,還口口聲聲說喜歡女兒,女兒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之後,便是即墨敬文不住地哄著女兒,甚至還搬出了多件法器,一個勁兒地勸即墨芍不要生氣。

涼亭內發生的一幕,一絲不差地落入了躲在高大灌木叢後的柳在鳶眼裏。

柳在鳶看了眼滿是老繭的掌心,眸底劃過一抹摻雜著嫉妒的羨慕,別過了頭去。

縱使她是方諸山掌門人之女,但她的童年可算不上有多麼美滿,甚至連即墨芍受到的寵愛的一半還不及。

柳在鳶緩緩撫上臉上的新傷。

她剛會說話的時候就被性子冷峻的柳截壓在山中苦修了,那密林之內的空地中,陪伴她的就隻有花、草、輕風、天空、白雲,以及路過的飛鳥。

她沒有朋友,也不會打扮自己,更不知被父母悉心嗬護是什麼樣一種滋味。

她被柳截塑造成了一個冷冰冰的人,就像她手中的銀槍一般,隻有剛銳的棱角,沒有女子的柔情。

每次舉辦家宴,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大約過了幾年,小方諸山的即墨敬文叔叔便再也不是隻身一人前來了,他的身邊帶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那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還有一個同樣嬌滴滴的名字——即墨芍。

讓她不自覺地想起了花園中那鮮豔欲滴又花團錦簇的芍藥花。

柳在鳶看著即墨芍熟練地和那些女孩子們打成一片,又看到她不小心跌了一跤,即墨敬文直把她抱在懷裏輕哄,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咧著嘴,大笑著撫摸即墨芍的腦袋,誇她伶俐可愛。

那是她不曾見過的笑容,也是心頭最渴望父親對她露出的表情。

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傾盡全力,也是換不回柳截滿意的笑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