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得喝上好幾天中藥還不見得起作用的病症,隻需那麼不痛不癢的一下就得以見好,她倒感覺是她賺了。
像是覺得蘇遙的固執很傻,雲戩停下了腳步。
“丫頭,聽我說,隻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似是被他難得陰鬱的眼神震懾到了,蘇遙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但這一次,她並不打算委曲求全,對雲戩全盤服從。
從前她的想法一直被各種因素所壓抑,但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會有自己一套對萬物的看法。
而這套僅屬於她的想法,並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改變,從而刻意去迎合、討好對方。
想罷,她也停下了腳步,抬起了下巴,目不斜視地與雲戩對視著,大大的眼眸中滿是堅定的神色。
隻是,這是她第一次在外與旁人出現思想分歧,並與之發生口角。
尤其對方還是與自己一路同行的友人,且對自己有多次點化之恩。
在這樣的前提下,蘇遙的心頭不免生出一絲負罪感來。
絲毫不給她辯駁的機會,雲戩冷峻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那他可以用佩劍載你,就算他沒帶劍,也可以用背的,甚至引一道雲氣載你,何必那般親昵?”
“還有,他既然是寂滅峰峰主,又為何不肯露臉?我雲戩可從未聽過雲岌派的哪位峰主有遮麵的習慣。”
就在這時,左顯質疑的聲音冷不防的從一側傳來:“可我明明記得,滄浪峰的蘇海若峰主就從來不露真顏啊。”
聞言,走在三人身後的柳在鳶和即墨芍當即笑作了一團。
她們怎麼也想不到,性子刻板的左陽真人之子,竟還有這般風趣的一麵。
雲戩給了他一記眼刀:“你給我閉嘴,蘇海若是女人,女人和男人能一樣嗎?”
左顯攤了攤手:“那女人和女孩也不能混為一談咯。”
在雲戩的粗鄙之語即將砸在他身上的前一秒,左顯衝雲戩高喊了一聲:“雲兄,我們先去前方探個路,告辭啦!”
說完,便拉著即墨芍和柳在鳶逃之夭夭了。
一時間,整個隊伍中又隻剩下了雲戩和蘇遙兩個人。
不知為何,方才還爭辯的不可開交的二人,再次陷入了一種詭譎的沉默之中。
良久,蘇遙才緩緩開了口。
一對貓兒似的明眸筆直地望向了雲戩:“我方才思考了一下,不如我們都把各自的顧慮說出來吧,雲戩,我不想和你吵架。”
與她堅定的目光對視了半晌,像是被灼燒到了一般,雲戩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算是默認了。
蘇遙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不像是她這個年齡擁有的。
“我沒懂我們之間的衝突點在哪,也沒懂這場架是怎麼吵起來的,如果你是因為擔心我的人身安全來譴責我,我覺得這沒有必要。”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當時處於那樣一種環境,你卻把所有人的性命都負擔在了我這麼一個對雲岌派的了解幾乎為零的人身上,我不知道如何去找一峰之主,隻能憑直覺在山中亂撞,但我很急,真的很急,我那個時候腦子裏很亂,想的都是你從崖上墜下去的樣子。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病急亂投醫,我根本沒有時間去對他刨根問底,隻能憑微弱的第六感判斷他的身份。”
說到這的時候,兩行委屈的淚不受控製地從蘇遙的臉龐滑落。
但她仍緊繃著一張臉,壓抑著嗓眼的哭腔,向雲戩吐露出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