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到底怎麼了?”燕樂允也不明白劉練到底想說的是什麼。
竹梅苑這裏,劉練還在想著辦法希望燕樂允能開竅,那邊燕歸晚已經從木李樓出來走回桃夭館去。
燕歸晚同燕樂施不歡而散,燕樂施的強勢不適用於燕歸晚的身上。燕歸晚的堅持沒有得到燕樂施的認同,姨甥倆各執己見互不相讓。燕樂施見再這麼爭論下去也分不出個結果,隻好先令燕歸晚回去,待二人都冷靜下來再說。
她本也是想逃回來求清淨,沒成想見到的徐墨卿繃也著個臉。她實在不想再說話,遂掉頭去了柳宜風房裏。這柳宜風本還在午睡,被燕歸晚突如其來給打斷,因他根本沒想到燕歸晚會來到他的房中。
柳宜風驚慌的從裏間兒跑出來,“妻主,妻主你回來了。”
燕歸晚揚揚手,“我頭疼的很,在你這裏休憩一會兒。你莫出去,也不必跟進來。”
燕歸晚說畢,一頭紮進柳宜風的臥房裏,隨即聽來一聲“吱嘎”的關門聲。
柳宜風窘迫地站在原地,良久,方才坐到明間兒的方椅上。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打發這漫長又無趣的時光。柳宜風望向窗外的陽光,隻覺那陽光雖離自己很近,但終究是體會不到。
徐墨卿見她走進柳宜風的屋子,心裏並沒有多生氣,但是他的確心裏著急,有些話必須要說有些事也必須得做了。
待一二個時辰已過,燕歸晚才從柳宜風的裏間推門而出,見他坐在窗下發呆,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
“宜風,委屈你了。”燕歸晚的眼睛看向別處,漫不經心的說道。
柳宜風也不再看她,不卑不亢道:“妻主舒坦就好。”
燕歸晚尷尬地笑了笑,起身走出去,重新回到桃夭館正房這邊。九靈見主子回來,立刻端上一杯熱茶。徐墨卿在裏間兒聽見聲音一躍跨了出來,仿佛怕燕歸晚再溜掉一樣。
“妻主。”徐墨卿向她施禮道。
燕歸晚示意徐墨卿坐下,“夫郎。”
“晚兒……”
“夫郎,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自打小姨母懷孕起,我就瞧出來你心神不寧。我明白我三日在皇城一日在家,去也匆匆回也匆匆,獨把你撇在燕府裏麵對一切。我知道女皇向你施壓,主母也向你施壓,你在其中最難做人。從我們成親以來,你就一直在替我保守秘密,配合我演一處又一處的戲。”
燕歸晚的雙手在抖動,麵上的表情也很扭曲,徐墨卿全都看在眼裏。
“墨卿……”燕歸晚忽然掉下兩行淚,她抬起眼眸,“我,我不能隻是個小小的禦前侍衛,我必須接過我母親的衣缽上陣殺敵,我母親為我們燕家打下來的一切,不能斷送在我的手裏。自打我知道女皇陛下賜婚的那天起,我就開始盤算,我到底要怎麼利用你才好。我在心裏算計了你無數次,想過無數法子討好你,可是到最後我發覺我對你什麼也做不了。因為你是個正直的人,是我燕歸晚遇見最好的郎卿。”
徐墨卿被震動住了,他哽咽道:“晚兒。”
“你早就猜測出來我和柳宜風也是假的了吧?我自始至終都把二柳當做自己的兄弟看待,柳姑母難為他們,折磨他們的生父顧氏,我能為他們做的也隻有眼前這樣……這些話,今日主母都逼我說出來了。墨卿,這些以後都不再是秘密,我再也不用背負這些了。”
“你與主母講了實話?這又是為何?”徐墨卿急迫道。
“你應該知道,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誕下孩兒。她要我學小姨母,為燕家開枝散葉。可我,現在絕不能夠!”
燕歸晚的倔強伴著眼淚一起溢出來,她的拳頭狠狠砸向木幾。
“你想讓我去禦前求母帝,是麼?你想去西北邊陲,去朱將軍的麾下鎮守邊疆?”
燕歸晚用懇求的目光,口是心非道:“我不想你為難。”
“晚兒,你相信我麼?”徐墨卿忽然很動情的說道。
燕歸晚愣住,“你這是何意?”
“不用我去求母帝,你自然會去成沙場。”
“我什麼時候能去成?”
“大概一兩年以後。”
“那麼久?不能再早一點麼?”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就憑你的身手,就算讓你去往邊塞,你能活幾時?”徐墨卿略帶嘲諷道。
燕歸晚擦擦淚痕,嘟囔道:“我能活到長命百歲兒孫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