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澤銀的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我去了不是擎等著挨主母的罵麼?我溜到姐姐這裏坐坐,一會便回自家去。”
“哪幾個大官兒跟著你回來的?”
徐墨卿向遠處望去,隻見門首那裏站立著幾人。他便勒令他們全都走進來。原是小石和幼玄跟著回燕家的。
“你家韻主子把你留給澤夫郎使用了?”徐墨卿問向幼玄。
幼玄麵色已很難堪,躬身叉手回話:“是,殿下。”
“燕家不是不可回,但回門剛過就又偷偷跑回來,要你家主母主公知道成何體統?你家韻主一去皇宮當值便是三五日,府院裏除了澤夫郎便數你是管事的吧?”
幼玄神色開始慌張,燕澤銀直拉住徐墨卿,替幼玄開脫道:“姐夫莫責怪玄官兒,回來是我自己的主意!”
燕歸晚狠狠睨了他一眼,“我總以為你已經懂事,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說著喊了小石的名字,“幼玄許是與燕澤銀不熟稔,你呢?你跟在他身邊多久了?”
小石見狀忙得要跪,燕澤銀又攔在他的麵前,嚷道:“我看你們倆當真把我當外人了!我回我自己家裏,你們卻這麼攆我!”
幼玄和小石扶在他的身後小聲相勸,燕澤銀使心憋氣道:“你們兩個不要怕他們!”
見燕澤銀這般一意孤行,燕歸晚沒忍住脾氣,叱吒道:“九靈,去把我的鞭子給過來!多日未修理你,你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燕澤銀和小石倏然汗毛立起,但也僅僅害怕了一刻,因為他們忽然意識到,燕歸晚是沒有力氣懲罰他們的 。
九靈在側不敢動彈,燕歸晚見她不去取,便要自己起身去拿。徐墨卿又拉住她,勸道:“妻主當心身子。”旋即又下令讓九靈等人退下。
“澤弟已成家,怎好再隨意打罵?橫豎都由他的妻主來管教。”徐墨卿走到幼玄身邊,提醒道:“你家韻主許是不會怪罪澤夫郎胡鬧,但玄官兒你呢?”
幼玄這才明白徐墨卿的好意,“小的明白了。今後一定在側多多相勸澤夫郎。”
“李家主母主公還不知情吧?若被他們知曉,韻和與澤弟免不得被說教,倒時候你們誰能逃過幹係?”這時他已走到小石的身邊。
兩個大官兒被教訓地低下頭不言語,徐墨卿才對一臉不服氣的燕澤銀說道:“你不再是你自己,你代表整個燕家,更與韻和是一個整體,以後更代表李家。若你身邊的仆人常因你而受牽連,澤兒,你豈不是太無用?”
“我隻是想家了嘛!”燕澤銀含淚道。
燕歸晚伸出一隻手,強勢道:“澤弟過來。”
燕澤銀扭捏地走到燕歸晚身邊,把手搭在長姐的手掌裏,輕輕地坐到她的身邊。
“姐姐何嚐不想你?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成親之前與我去父母親墳前,是怎樣起誓的?”
“澤兒記得。”
燕澤銀想起那日,他們姐弟二人同在父母親墳前悲戚落淚。他們起誓要相互扶持匡扶燕家門楣,把燕門一族發揚光大。
“記得便好,韻和待你的好,不要當做理所應該,她在外奔波也算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你要讓她安心,莫要讓她為後院男眷之事分神。”
“我隻是還不習慣住在新家。”
“哪個郎卿不會經曆這麼一遭?”燕歸晚看向徐墨卿。
徐墨卿笑道:“晚兒看我作甚?我可沒有想家。”
“趁著天色未暗,你們早些回去。若時辰尚可,便去到李府裏與你公婆定省。”
好容易把燕澤銀主仆勸說好,庭院的大門又一響,但見燕歸嵐一徑跑進來。她看見燕澤銀的身影先是一震,然後也顧不得那麼多,直跪在燕歸晚腳下嗚咽哭起來。
徐墨卿見狀,無奈地搔了搔鼻翼,衝著不遠處的童生和秋生皺了皺眉。兩個大官兒也忍不住苦笑。他們跟在徐墨卿身邊的時間長,最知主子脾氣秉性。別看他是個男兒,但他最不喜府院裏的家長裏短。偏偏剛料理一樁,就又新添一樁!
“長姐,你快幫幫嵐妹吧!”
燕澤銀赫然繃住自己情緒,探頭探腦地繞在燕歸嵐身邊,抬手戳了戳二姐的背脊。
“二姐你莫哭,有什麼話你倒是對長姐說嘛!你不說教長姐怎麼為你做主?”
燕歸晚簡直要被燕澤銀給氣死,她還未言語一句,便被燕澤銀這廝兒給拖下水?她什麼時候說要管燕歸嵐的事情了?
“嵐妹,你有話慢慢說,一個女公子在外也有軍職,哭成這樣也不怕被澤弟這混小子笑話!”
燕歸嵐這才抬起頭,頂著一雙金魚似的腫眼睛,道:“不知是哪個挨千刀的在祖郎麵前嚼舌根,把我之前幹的那些醜事都跟人家郎卿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