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明間裏的春生嚷道:“你不能進去,容我先去裏麵支會一聲!”
童生惱了,一把扔下篦子,“殿下,甭管是誰,小的幫您攆走!”
春生已打門進來,“童哥兒,那位要進來。”
“哪位?我們殿下就這麼要拿捏?說見就見,說踹門就踹門?”童生提高了嗓音。
“是那位韓生,說是遵了晚主的話,要進去服侍殿下。”春生輕聲說道。
“這……”童生的脾氣被“晚主”二字給壓了回來,徐墨卿在裏麵也聽清了,遂揚聲傳來:“讓他進來吧。”
須臾,韓明子已隨童生走進臥房裏。韓明子雖低著頭,但眼睛卻已把這臥房陳設瞧的仔仔細細。隻歎這裏才有主人的感覺,也覺得燕歸晚待徐墨卿可謂寵愛有加。柳宜風的房屋裏雖一應俱全,但總是少了些人情味在其中。
“莫再四處看了。”徐墨卿對著妝奩上的銅鏡裏說道。
韓明子朝徐墨卿的背脊不端不正的道了個萬福,又望向銅鏡裏徐墨卿的眼睛,笑道:“殿下,明郎來伺候您篦頭吧。”
“免了。”徐墨卿擺了擺手,“我讓你進來,不是讓你來伺候我的。”
韓明子輕咬著唇,“殿下,您真的不給明郎一條活路嗎?您這樣可比那位澤小主還要狠絕。那位好歹是明著阻攔,您可是……您真的很善妒哪!”
“大膽!敢對殿下造次!”秋生從後麵竄上來,一巴掌差點抽到韓明子臉上。
“秋生。”徐墨卿示意他退下去。
韓明子這幾言一出,的確又把徐墨卿的惱怒給點著。他平複下心境,方道:“晚妻主若要寵幸你,我不絕會阻攔!但平日裏我這兒不需你來伺候,以前我也沒有要求過柳氏郎卿,以後也不會這麼要求你。”
“殿下!”韓明子帶著哀求腔。
“你回到房裏整理下儀容,總也算來了燕府,長輩們到底要相見。一會兒我帶你走一走各院。你是個聰明的郎卿,不用我再多囑咐你什麼吧?”
見韓明子站在原處不走,童生真的把他給轟了出去。徐墨卿的心累乏了,他才恍然明白女皇的居心。這就是怕他們妻郎再有回朝的打算,先給他們的後院點把火,好讓他們忙於這些深宅內院裏的瑣碎事之中。
本以為替女皇辦好廣納後宮一事,就可卸下擔子,現在可倒好,還得提防著這韓明子搶自己的妻主。倒不是說韓明子這麼做就是錯誤,隻是他怎願與他人分享燕歸晚。他不是不相信燕歸晚,他隻是太在乎她了。可這些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是九殿下,是這東梁女兒國的永豐王爵。就算他不在乎這些頭銜,但他得維護燕歸晚的臉麵。他不能像燕澤銀一樣撒潑打滾,毫無顧忌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更讓他頭疼的是,若韓明子的行徑,影響了柳宜風和柳扶風,讓他們倆再活動心思。天麼!徐墨卿一個最討厭掉進胭脂堆的人,就真的得像燕禹城一樣,防了這個小生又得看著那個男郎。哎!女皇可真是他的親姐姐啊!他甚至後怕,不久以後,自己也會同燕禹城似的,患得患失絮叨個沒完沒了。
就在燕家和李家因為男妾之事鬧得雞飛狗跳之際,皇宮裏卻是另外一番景象。雖說名義上是廣納後宮,但掐指算來女皇的麵首們合起來不超廿人。李恩和是沒法子再阻攔什麼,除了遵從男後該遵守的規矩,他簡直是清心寡欲,日日青燈古佛的過活著。
麵首們入住皇宮後,第一夜,是楊祖安侍寢女皇,第二夜,變成了慕辰,就在眾人以為女皇陛下要雨露均沾的時候,第三夜,還是慕辰侍寢,第四夜,第五夜……連續整整七夜都是慕辰去侍寢!
這個結果任誰也沒有料到。論出身無人能敵錢孝真,論樣貌、妖嬈那楊祖安無出其右!還有那眾多傾國傾城的郎卿們,可女皇卻偏偏獨寵上了慕辰!
連慕辰自己都被嚇到,誠惶誠恐地去跪拜李恩和。直表明自己的心意,他定與後主一條心,絕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李恩和見他來投靠自己,也知他的身後是徐墨卿,燕李兩家的聯盟也就這麼悄然地形成了。
既然他們李家的男兒被女皇拒絕,李恩和也得扶持幾個自己的勢力才行。慕辰肯定是首選了,那下一個要拉攏誰呢?
李恩和尋問妹妹的意思,李韻和笑道:“哥哥這也要問我,當然是那楊祖安了。我們三家聯手,那錢家才不會有出頭之日!”
而後在李恩和的暗箱操作之下,楊祖安總算在慕辰那裏分了些女皇的恩寵出來。
這些自然是李韻和後來到桃夭館複述的。燕歸晚紅著臉,當著李韻和妻郎的麵,追問徐墨卿,“你到底對辰郎做了些什麼?這事……該怎麼解釋?”
徐墨卿隻是笑,不好意思說出口。見他們都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方才說了句:“若你們真想知道,還是去問問咱家主母吧!”
這樣一說,大家都明白過來!就在這尷尬之際,燕澤銀沒頭沒腦地說道:“姐夫,我想要進宮見辰郎,我要向他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