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廈知道她要說什麼,那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他將衣衫重新披到她的身上,“我不想乘人之危,你什麼交易都不用跟我做,我會幫你。”
“不可!”她堅定道,“你必須跟我交易,無償的幫助,我已經要不起了。”
見楊廈好似無動於衷,她掉頭就要走,他立馬把她拉住,“燕歸晚你別衝動,剛才發生的事,我都已經知曉。我和你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我要你從此刻開始,你自己、葛華、你所有的手下,都要聽我的差遣和安排。我不會胡來,也不會將你至於兩難的境地。但我要徐墨卿安然無恙的回來,我要讓他活著回到東梁去。你幫我救下徐墨卿,我就跟你回楊部,去你的府上,做你的妾室。”
“跟我回楊部?!”楊廈驚詫地重複道。
“你不相信?隻要徐墨卿活著回來,我就給他寫休書,我燕歸晚決不食言!”
楊廈高興了一瞬之後,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會食言,但你會後悔的。”
“我發過誓,徐墨卿若死,我絕不會獨活!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尤其是在異國他鄉。她是我的夫郎,在我們東梁,若自己的夫郎都保護不了,還怎麼抬起頭做一位女君?”
“可你不愛我,跟我回家,你心裏不會情願。”
“楊廈,你何時講過道理?現在這是怎麼了?若你怕我不是真心的,我現在就可以讓你侍寢。”
“侍寢?”楊廈冒出滿腦子疑問,原來在燕歸晚的意識裏,她自己才是強勢的那一方,而他與他們東梁的一眾男寵沒有什麼區別。
他不合時宜地笑出聲,“雖然我很想登上你的床榻,但風月之事不宜在眼下談論吧?還是商議一下,該怎麼救出徐墨卿為上!”
“你答應與我做這筆交易了?”燕歸晚肅然問道。
楊廈抱著胳膊點頭,他沒有想過燕歸晚會真的跟他回家。隻因為她來求自己,哪怕是救“情敵”,他也心甘情願為她去做。
燕歸晚激動道:“那你現在就帶我去見宇大川,我要知道他為什麼認定徐墨卿是凶手,我要知道宇飛揚的真正死因,我要知道這個殺人事件所有的信息。”
楊廈卻沒有答應燕歸晚要求,“你剛剛才說,自己不會胡來。可你說的都是些什麼呢?你以為我無所不能?你以為我在西北邊陲上?”
“對不起,我有些控製不住我自己。”
“眼下你要做的是對我和盤托出。打從你們來到西洲的目的說起,我隻有了如指掌才能去跟宇家人談判。”
燕歸晚走上前一步,哀求道:“可是沒有時間了,我哥哥已被他們抓走近個時辰。宇家人若對他動刑怎麼辦?”
“徐墨卿的這頓刑罰免不了。你必須受著,連打都不讓打,怎麼能證明他的清白?”
“他是皇子,他是我東梁的永豐王!沒有人能對他動刑,我不能接受我的男人被別人打,而我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楊廈無奈地凝視著她,“何以證明他是東梁的王爵?”
他直擊要害,燕歸晚承認道:“我們之所以能從東梁來到西洲,就是跟我們的女皇承諾過,無論路途上遇見何種危險,都不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這點我在屠蘇城的時候就已經知曉,所以他一個普通的百姓為什麼不能動刑?”
“楊廈!”她接受不了他的說辭,“你到底幫不幫我?”她像瘋了似的。
楊廈卻將她強行按在床榻上,“你給我好好冷靜一下!”
燕歸晚綣起雙腿,抱在自己的雙臂裏。她將腦袋都埋在膝上,,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的疼痛。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抄起一把長劍,直接衝到宇大川麵前,將他們所有人統統殺光,好將徐墨卿給救出來。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相信,徐墨卿是殺死宇飛揚的凶手。這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要把這團亂麻抽絲剝繭,一點一點捋順,她要還給徐墨卿一個清白!為此她願意做任何事,也會不惜一切代價!
燕歸晚用力抹了把臉頰,她重新振作起來,起身立於楊廈麵前。向他深深一揖,“剛剛我那樣莽撞冒失,請侯爺原諒。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旋即,燕歸晚將她和徐墨卿此行的真正目的告訴給楊廈,又將周未和徐墨卿的淵源娓娓道來,最後再將昨晚的事情複述一遍。
這信息量有點龐大,楊廈靜頓了好一陣兒,才將這些逐一消化掉。
“你們千辛萬苦來到西洲,為的就是一個不知是死是活、到底在哪裏的一個人?”
“若是你的從小就有這樣的一個謎,你也會想把它給解開。你不知墨卿他是皇室裏的一個異類,東梁像他這樣的男子很少見。母帝是有意讓他成長為生父的樣子。他與西洲有割舍不開的情緣。”
楊廈對徐墨卿肅然起敬,心中像是被什麼堵塞了一般。
“徐墨卿不能死,我得幫他完成那個夙願!就如同他之前助我襲爵、成將、挽救我的性命,拯救燕家於水火。”燕歸晚鏗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