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抬頭的那一瞬間,她的盈盈之眸彙上麵前那人清淺的眼眸,趙畫霎時怔住,眼瞳不禁放大幾瞬。
白衣墨發,英氣劍眉,俊朗麵容,清淺眸光中帶著淡淡的從容與掌控大局的自信感,唇角勾出的那抹弧度更是在這一瞬間極度彰顯出他有別於常人的不羈。
這一瞬間趙畫想的是,原來這家的公子不是個藥罐子,也不想是那種用豆腐做成的虛弱公子。
她一時啞言。
多看兩眼,竟覺著好生熟悉。但卻終究不可能是那個人。
因為她爹爹告訴過她,那個人,已經死了。
八年前。
“你怎麼可能沒有名字呢?”
昭嫣畫盈盈淺笑,瞧著麵前這個蜷縮在角落裏的稚嫩少年。
少年不回答她的話,靠在潮濕的牆角一言不發。
他看上去十分虛弱,卻始終沒有開口問昭嫣畫要口吃的,即便是一口水,都沒有要過。
昭嫣畫瞧了那少年良久,隨即蹲下,拿著微微燭火靠近他半分卻無意見到他眸子裏那不甘受製於人的骨氣。
除了她的爹爹,昭嫣畫從來沒見過哪個男子這麼看重骨氣與尊嚴的。
那也是第一次,她想同族落以外的人打交道。
昭嫣畫說:“呐,你先洗洗幹淨好呐?”
少年依舊不看她,似乎不許任何人靠近自己一般,周身散發出的氣場都是冷冰冰的感覺。
見了少年這副模樣,昭嫣畫不懼反笑:“呐,看不清你的臉,我怎麼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
那時候,少年微一抬頭,正是遇見了最美好的昭嫣畫。
時光一晃,物是人非,如今已是八年後。
墨修苑竹屋前,趙畫瞧著麵前含笑的白衣公子,失神良久。
“你就是趙畫?”
白衣公子忽然出言,清雋的聲音使得趙畫不覺泛起一個激靈,傻愣愣一點頭,先前的氣魄全然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白衣公子輕聲一笑,站去竹門一側給她騰出地方入內,開口:“初次見麵便唐突將你喚過來,是我的不對。”
兩日前在留香坊,趙畫隻瞥見珠簾後坐著一位白衣公子,想來這位公子那時是沒看見她。
隻是此時趙畫心裏酥麻麻的,這人講話的聲音怎麼這麼好聽!
先前趙畫還非要這家公子給個說法道個歉,現在他這麼笑著一開口,趙畫簡直腿都軟去幾分。
“沒,沒事……”她這樣回答。
白衣公子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趙畫入室小坐,“這次請趙公子來,確實是有事相求。”
說著便有下人進來添上兩杯好茶,白衣公子端過一杯遞給趙畫,異常講禮數。
不知為何,在這個氣場異常強大的白衣公子麵前趙畫一下弱了下來,接過茶後慌張到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傻愣愣開口:“公子但說無妨。”
那白衣公子一笑,果真也不客氣:“聽說趙公子是北國城內的萬事通?”
這個萬事通嘛,已經是趙畫初入北國城,改不了貪玩好耍的性子那時候的事了。瞧這白衣公子也不像是北國城內一般的顯貴人家,難怪連好幾年前的這種小事情都能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