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侍郎剛下朝,沒有換下官服,就直接來到鳳飛宮。

他被宮人引到後麵的庭院,庭院環境清幽,處處芳草萋萋,百花盛開。一條青石板鋪成的甬道盡頭,搭架著翠綠的蔓藤,嫩葉中垂下一串串紫色的花塔。

淡紫色的花瓣落了一地。

蔓藤的綠蔭下放置著一張美人榻,雲以歌全身沒有骨頭似的斜靠在美人榻上,碧緣在一旁打著扇子。

“侍郎大人。”碧緣不再像在雲府一樣喊他老爺。

雲以歌幽幽地睜開眼眸,無精打采地看向雲侍郎。

雲侍郎才恍然想起這裏是鳳飛宮不是雲府,雲以歌不再是不待見就關在草堂院落的女兒,而是皇室冊封的皇後,地位尊崇,他得跪下來給她行禮。

身份地位的轉變,讓一直端著父親之尊的雲侍郎不太適應,但想起進宮之前,妻子對自己交代的話,他壓下心中不適,行了跪拜大禮。

雲以歌等到他快要行完禮的時候,輕咳了兩聲,“碧緣,傻站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將父親扶起來。”

碧緣得了命令,急走幾步去扶雲侍郎。

“就算我是皇後,但您是我的父親,怎麼能真的跪女兒?”雲以歌為難道,“父親不是在折了女兒的壽嗎?”

雲侍郎心裏那叫一個氣啊,跪都已經跪下了,才想起要讓他免禮。

果然他跟這個女兒犯衝,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不喜歡她。

“父親,您能進宮來看女兒,女兒真的好高興啊!”雲以歌的眼眶發紅。

“大婚之日是怎麼回事?”雲侍郎臉上帶著怒氣,“先是自毀容貌,然後當眾悔婚跳下花轎?你要知道你丟的不隻是自己的臉,有雲府的臉麵,還有天家的臉麵!”

一開口就是連串的指責,把所有的過失全部按在了雲以歌的身上。

雲以歌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眸色卻是冷了下來。

“是誰告訴父親,我是自己毀了容貌?”

“你自己做的醜事,還怕別人說?”雲侍郎道。

雲以歌取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了滿是疤痕的麵容,猙獰的傷疤布滿了大半張臉,在沒有血色的膚色稱托下,顯得更加可怖!

“父親,看了我這張臉,還會覺得這樣可怕的傷是我自己造成的嗎?”

雲侍郎猝不及防見到猙獰的鬼臉,大驚失色地後退了幾步。

“你、你怎麼這副鬼樣子?”

雲以歌扶著美人榻的楠絲木靠背,緩緩地站起身來,碧緣上前扶著她的手臂。

“如果女兒說,我的這張臉是大婚之日雲清寧用火燒毀的,父親信不信我?”

雲侍郎到底是朝廷大臣,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雲以歌以前昳麗絕美的模樣,咋一看到她現在的鬼樣子,天差地別,以前是美若天仙,現在就是地獄惡鬼。

如果說以前雲侍郎尚且願意跟女兒說上兩句話,現在多看她一眼都想吐!

聽到她還厚顏無.恥地攀扯雲清寧,雲侍郎沉下了臉。

“你在胡說什麼!別以為自己是皇後就可以誣陷自己的妹妹!”

他果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