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乾清宮教坊舞霓裳宮宴會皇室遭禍殃(1 / 3)

這個年頭,除了世家和勳貴兩股勢力身在局中,難以逃脫之外,其他人早就學的聰明了。

這幾年之中,風雲變幻,大浪淘沙,經過波折磨難還能繼續屹立在朝堂之上的,都是一些老油條中的老油條,個個都是狐狸成精,裝聰明未必會,裝傻就個頂個都是高手高高手。

一見宴席已經擺上來,所有的官員們都老老實實拿起了筷子,端著酒杯,張嘴開吃,每個人就如同足足好幾年沒吃過飽飯一樣,大口大口地嚼著美食,一杯一杯地喝著美酒,連相互之間的耳語都沒有,一時間整個乾清宮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江源身為兵部的官員,下首不遠的位置上還坐著不少的武官,這些武官比起對麵的那些文官還要過分,不少人連筷子都不拿了,兩手抱著個羊腿,直接就開嚼,如此這樣,兩隻手外加一張嘴便都被食物占住了,除了哼唧哼唧的吞咽聲,一點兒搭茬的意思都沒有。

也不能說宮宴的冷淡,這滿場群臣吃的倒是很火熱嘛,可是乾清宮的氣氛都快冷得掉渣了。

宴會說白了確實是吃飯,可有誰見過大家在宴會上隻顧著吃飯,一句話都不說的?連個敬酒的都沒有,這算是宴會嗎?就這麼冷場下去,弄得老皇帝都不知道是不是要他硬著頭皮說話了。

朕難得出場主持一次宮宴,你們這群糟心的臣子就顧著吃是怎麼回事啊?也沒個出來問候一下朕的嗎?你們這還算是忠臣嗎?

順王司徒暉實在沒辦法了,要說在座眾人之中,他是最盼著老皇帝能夠樹立威望,狠狠打壓最近越來越強勢的司徒晟的。這種迫切的希望甚至比老皇帝自己都要強烈!老皇帝就算失去了權勢,依舊是天下名義上的主人,依舊能夠榮華富貴直到死亡。可是自己呢?

如果司徒晟真的完全掌控了朝政,那麼他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司徒暉很確定,如果他成為了天下共主,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他這些兄弟的,那麼推己及人,司徒晟怕是也不會放過自己吧。

所以他一定要抱緊老皇帝的大腿,要保全老皇帝的權勢,這樣自己才有翻盤的機會,才不會時刻擔心未來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

司徒暉回過頭,忙向旁邊站著伺候的乾清宮小太監囑咐了一通,讓他從教坊司那邊召來一些官家女子來表演歌舞,至少先活躍一下氣氛吧。那小太監連忙快步走出宮殿,不多時就喚進來一波教坊女子來,服裝光鮮,容貌綺麗,正是女人最美好的時候。

靖朝的教坊與其說是訓練舞樂的地方,倒不如說是官辦的高級青樓外加其培訓機構。

這裏麵的人大致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官府從民間招攬而來的優秀藝人或者是宮中退休的宮女、嬤嬤。這些人中性別不論,又男又女甚至還有太監,平時隻管培訓教坊之中的弟子,教授他們舞樂才藝,管理教坊的日常工作等等的事物。

其中那些優秀的藝人雖然也會演出,但是一般隻會給王公大臣們表演,相當於非常高級的賣藝,處於古代的表演工作者。

這一部分的人雖然未必都是清白的,可是也確實隻是賣藝而已,他們也有官麵上的背景保護,不怕官員以外的人來糾纏,工錢也很不錯,老了也不用擔心無人供養,倒算是比較好的工作了。

而另一部分人可就沒那麼純潔了,她們都為女性,身份為官奴,也就是犯下罪行的官員們的家屬被官府判刑充入教坊司的。

當然,這些人也是會受到專門的舞樂演藝方麵的培訓的,也需要時常進行個表演什麼的。但是她們平日裏也要在專門的地方接待顧客,迎來送往,甚至不許贖買,說白了就是官妓。隻要有身份又有錢的人就能把她們各種……

靖朝律法之中有專門的規定,有官爵的人不準去風月場所,但卻允許去教坊玩樂,因此不少自命風流的官員常會呼朋喚友前去教坊,倒是讓教坊之中川流不息,常常接待官府中人。這些罪臣的家眷比起風塵女子自然更符合那些自以為是的官員胃口,也難怪眾人隻要一提教坊司就會露出曖昧的笑容。

教坊之中第一類人到底隻是其中的少數而已,若隻是小型的表演還成,宮宴這種大型的表演就不能隻有這類人在了,否則難免影響表演的規模。所以在這一波表演的人裏麵也有一些官奴,她們不論身份如何,都排列在一起等待著向皇帝和群臣獻舞。

既然有宴會豈能沒有歌舞表演?在座的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也不再低著頭大吃大喝了,全都抬起頭來打算看看這群教坊女子要表演什麼。

順王一看殿內氣氛有所緩和,連忙命令教坊司開始表演,準備借著歌舞打消剛才的那股尷尬,好給老皇帝打壓司徒晟的發言預熱氣氛。

歌舞一起,編鍾絲弦齊鳴,江源持著手中的酒杯,頗有興趣地看著場下的表演。這可是正宗的古代舞樂表演,過去他就隻能看個壁畫的圖形或者文章上的描述而已,哪裏能比得上現場版的好看?這樣的舞樂表演可是和現代的那些仿古演出完全不同的,有一種骨子裏透出來的特殊韻味,越看越覺得雅致入髄,雖然不如烈焰那般火熱,卻如泉水一般清新而悠揚。

江源旁邊坐著的是江岩,見他看舞蹈看得入神,就和他輕聲耳語了幾句,“清遠,你看沒看到最前麵的那兩個女子?”

江源不以為意,隨意瞄了兩眼。當先的那兩名女子都畫著桃花妝容,從眼角透出一絲格外的嫵媚。這兩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唇若塗漆,膚若凝脂,確實是美人。正所謂指若蔥根白素淨,耳著東海明月璫,腰若流紈不堪握,頭上倭墮玳瑁光。正是千嬌百媚,柔弱入骨的教坊司女子,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她們兩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嗎?”江源除了看出這兩人長得挺漂亮的,就沒看出來別的不對來。

“我就知道你曉得,你這人忒古板了一些,從不去教坊之類的地方,連戲都不看,怎會知道這兩人是誰?你看左邊那人,她原本是江南甄家的嫡三女,名喚甄珍珠的便是。右邊那個,則是世家楊家的嫡長女,名喚楊貂蟬的。嗬嗬,當日玉娥,今入教坊,你看其他人的臉色有多好看啊。”江岩壞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