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四麵圍北蠻無出路那牧哲部落會王庭(1 / 3)

早在江源前往北疆巡查的時候,整個大靖就已經進入了戒備的狀態。所有通向邊關方向的關卡統統是許進不許出,而司徒晟麾下的所有探子則全部出動,抓捕一切可疑之人,堅決不放過任何奸細。

北疆的邊軍已然拉起了防線,禁止任何人跨越長城進入北蠻。向張垣城這樣的通商之地的商人已經換成了準備好的探子,不但不會泄露消息,還能幫助邊城監視來往人群,不放過可疑之人,因此北伐的訊息並沒有被傳到關外。

本來帶不帶勳貴上戰場都是可以的,不帶也不差他們那麼點兒人,帶了也隻能當是在帶累贅。可是江源還是建議司徒晟將京城居住的所有勳貴都帶在身邊看著,以防他們趁著北伐之機,勾結皇宮裏的太上皇或者被囚禁的忠順王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世家那邊一直有林鈞看著,想鬧出什麼事端,且看林鈞的刀到底利不利!而勳貴……江源微笑,他就不信這群人會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一次出征,司徒晟就沒打算要速戰速決,對北蠻國的戰爭絕對不是立竿見影,一戰而成的,至少要數年才能全部完成。與國內戰爭不同,像是三藩之亂,隻要殺死抓住三個藩王和他們的家屬,再擊敗他們的軍隊,那麼三塊土地上的人民立刻就會投降。因為他們都是靖人,沒有什麼仇恨,可是北蠻就不一樣了。

不同國家,不同種族,不同文化,不同文明……這讓靖人和北蠻人沒有任何相同之處,這讓靖人以複仇的姿態進入北蠻之後沒辦法迅速入主,哪怕將所有的軍隊全部擊敗也沒有用。所以他選擇了一個看上去最笨拙,實際上卻最聰明的陣型來對付北蠻國,他要用手中的四十萬大軍聯合邊地的郡兵將北蠻籠罩進一個碩大的口袋,讓他們無法逃脫出去。

這排兵布陣看起來確實有些古怪,完全是反兵法常規的。

齊國之兵以及從各地抽調的將士聯合遼國當地的兵丁封鎖了整個東部防線,完全遏製住了北蠻東進的道路,令其無法向東進入遼國地區。

北疆的防線由北地的部分邊軍組成,他們要堅守長城以及附近的雄關,不得讓北蠻大軍入關一步。全線封堵住北蠻國南下的道路,令其無法通過北疆進入中原地區。

而西域那一側,從甘肅的嘉峪關開始,就有北地的邊軍和趙魏兩地的軍隊加以遏製,在北蠻國和西域諸國之間硬生生切割出一條防線來,將北蠻通往西方的通道完全斷開。此處的防線其實並不算長,但論起駐守的人員卻是三條防線之中密度最高的一條,足足有十萬將士扼守在此。

西域一線不同於其他的兩邊,它是會腹背受敵的,不但要防止北蠻國的人向西潰逃,進入西域,還要留意西域諸國這一邊,不能讓北蠻國在西域的盟友衝擊防線,幫助北蠻的軍隊外逃。因為兩側都要防備,而且並不是站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駐紮,因此任務相當艱巨,可謂困難重重。

東、西、南,北蠻國三個方向的邊境都被靖軍徹底封死,隻留出了北側而已,看起來倒像是兵法中的圍三闕一,實際上卻是完全的封堵。

北蠻國的北側是什麼地方?那裏是西伯利亞地區的北部,是北極圈的範圍。那裏四季冰封,寒風刺骨,隻有毛皮厚重的動物才能生存下來,人根本無法適應那裏的環境,就算攜帶著毛氈都會凍死在那裏。

聽月氏人的介紹,這些年來西伯利亞那裏一日冷過一日,比起現世的時候不知寒冷多少。如果原地住宿,又有著結實保暖的房屋,擁有足夠的煤炭取暖還能勉強支撐,真要在那裏趕路,隻有死路一條。

這年頭可沒有什麼溫室效應和暖冬,北蠻國人也不是住著冰屋的愛斯基摩人,他們根本不可能從北邊繞過靖朝的防線逃往西方,就算他們真有本事逃過去一些人,恐怕也百不存一了。

因此北方是否被封堵完全不要緊,大自然賜予的防線已經將北蠻國向北的路途徹底截斷了,如此的四麵封堵,北蠻國人已經無處可去,除非他們能衝破防線,否則就隻能留在北蠻國的土地之上,這就是北伐戰爭的第一步。

司徒晟帶領大軍禦駕親征,命令太子司徒燁監國。皇帝陛下將指揮之地定在了雁門關的附近,以方便聯絡月氏人,以及時刻監視著北蠻國的動向。

軍帳之中,此時隻剩下司徒晟和江源兩人,他們望著麵前在月氏輔助下繪製出來的精確的北蠻地圖,默默地盤算著什麼。

良久,司徒晟才微微一笑,“現在四麵封堵已成,如今隻待關門捉賊了!”

江源也是一笑,說出的話卻是答非所問:“陛下覺得那位孫利孫副將可是該出發了?”

司徒晟點了點頭,“如今對付北蠻的前期布局已經完成,時間也是剛剛好,確實該是孫利他們出動的時候了,接下來的計策成與不成,還要看孫利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你一直看好孫利,希望他不要辜負了我們的希望啊。”

江源笑了笑,勾起了嘴角,“當日廟算之中,眾將獻策,唯有孫利和吳元慶最被微臣看好。兵者,詭道也,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吳元慶之法,自古便有,乃利而誘之而已。而孫利之法看似陰狠,實則超乎同類,自古無人用此戰法。別說北蠻不知此法,就是知道也難以防範。詭中有實,陰中見陽,頗有獨到之處。“

“孫利的想法與臣當初所思不謀而合,如果不是為了這樣的一條狠毒的計策,陛下又何必非要選秋季出兵呢?我朝出兵一貫都選擇春夏之時的,不是嗎?就因為這條無人能防的絕戶之計,才該此時出兵為妙,也可讓北蠻國好好地喝上一壺。”

司徒晟很是讚同,對於北蠻國之人,他是一點兒仁慈之心都沒有。對於數十年的仇敵,哪有什麼仁慈可講?當然要怎麼狠辣就怎麼來,怎麼陰損就怎麼來。那個孫利,看上去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卻語出驚人,想出了和江源所說差不多的絕戶計,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果真說得在理啊。

至於江源,他在江南之地對著本國的官員都敢殺得人頭滾滾,對於北蠻國哪有客氣的道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隻要能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管什麼狠辣不狠辣,歹毒不歹毒?北蠻國的人哪個手下沒有靖人的鮮血,難道隻許他們殺了靖人,不許靖人去殺他們嗎,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說殺戮就是罪孽,那麼江源心甘情願地頂著罪孽前行,哪怕能讓靖人少死去一個,他都會選擇這樣的一條修羅之路。相對比自己熱愛的國家和自己的同胞們,他就隻能選擇讓北蠻國去死了……

北蠻國,茫茫的大草原已經陷入黑夜之中。